【设定剪影】归人与旅人

“跟我回去。”

“来了……”

“这是你的宿命！”

“不是你——”

夕阳西下。山道两旁的树林中发出阵阵骚动，惊出两只飞鸟。

“什么时候？”剑士抓住剑柄，四处张望。

“跟踪有两天了。”那人披着斗篷，仍没有回头。飞鸟拍打下羽毛，落到上空。她将羽毛攥在手里，细细揉捻。手中牵着的马嘶鸣一声，回荡整个山谷。

“秘教的人？”

“汲取者两位，使者四名，污秽一只。”

“呵，来头不小啊。”剑士取下背后的藤盾，套在左臂上；腰间别着的钩爪，在空中划出道道银弧，呼呼作响。

“又来这一套。”那人放下斗篷，露出松绿泛白的短发，让人想起诺森冬季的针叶林，“罗宾瀚，你还是跟那群木疙瘩一样保守。”

“保守的就是最有用的。”语罢，银光闪过，右侧山崖摔下一道人影，又被径直拉到身前。“不过我说，娜娜莉——”，罗宾瀚提肘重击，一套动作十分娴熟。那人毫无还手之力，失去了意识。“不得对古树不敬!”，他提起剑向其心脏刺去，利练而果断。鲜血涌出，弥漫大地。

“得了吧，老顽固”，娜娜莉伸出左手，一股绿意奔涌在她的血脉里。那绿意触及罗宾瀚后便蔓延开来，茂盛的生灵已肉眼可见。

树林里的黑影似乎有些犯怯，徘徊而不敢前。树影又被拉长了几分。时间似乎就此凝滞。

罗宾瀚突然消失了。

“呃啊——”一阵哀嚎从树林中传来。

“呜~噗——”那是血涌出的声音。

“哧…轰——”什么东西被划破后，轰然倒下。

罗宾瀚回到了身前。

“这就是…古树的力量吗？”罗宾瀚目光呆滞，似乎仍惊奇于自己的所作所为。

“身手不错，不过——”，娜娜莉拔出腰间的匕首，飞身刺向对面的黑影。“不够敏锐~”

罗宾瀚缓神过来，转身发现背后的尸体。那是一位汲取者，污秽还在其体内流动，似乎是在准备什么法术。

“盛宴”，娜娜莉说，“下次小心点。”说着，她便用死者的衣物拭干了匕首上的血迹。空气突然变得压抑，令人难以呼吸。

…………

“呃…啊!!!”一股漆黑的能量穿透了罗宾瀚的胸膛。

而娜娜莉正蹲伏在他的臂膀下。她看着他，有丝不解。

直到罗宾瀚缓缓倒下，那一刹那，与她四目对视。

…………

山崖上，一坨漆黑的生物爬行着穿入树林中。那像是一团被随意捏成的煤油，翻滚着沸腾着，露出类似于肢体的奇怪部分。

…………

罗宾瀚发现暗影弹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我必须保护后裔。”然后他睡在了暗影中。

梦中漆黑、寒冷。这一切都与那个夜晚如此相似……

他伸手，却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他呼喊，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他聆听，只有寂静。唯有寂静。

他入眠，只有深渊。唯有深渊。

森林充满生命，此时却如此令人绝望。

鸟有巢，兔有穴，而他却无处可归。

直到月光熹微……

直到满月当照。

直到那朦胧的色彩抹在他意识深处。

满月。罗宾瀚醒了。

温暖向他袭来。旁边的篝火发出吱吱声。

娜娜莉在旁边坐着。笛声悠扬。

…………

“噩梦？”

“不，只是些往事。”

“今天的事，我很抱歉。”

“嗨…我这条破命，哪里抵得上你们后裔…”

“你这么为古树卖命…为什么？”

“森多法尔是我的一切。它给了我一切。”

“你不会就是——抱歉。我明白了。”

“守护后裔是我的职责。为了法贡的未来，为了森多法尔的未来…哪怕堵上性命也在所不辞…”

“你……”

“请跟我回去吧。生根仪式已经准备好了。”

“不。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的确…我没有资格这样做…但是!!!”

“没有自由，生活就是一团烂泥。虽然它已经很烂了。”

“我……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我会坚持自己的选择。”

“谢谢你。我们或许终究会屈从于宿命。但在这之前，不妨大闹一场……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么？”

“我…算了，那真的重要么。我所拥有的一切…我已经时刻感激着了。”

“留下来吧，跟我一起。我会帮你找到答案。”

“那么这些日子，你在寻找什么？”

“我也在寻找我的答案。”

…………

黎明。天边泛出鱼肚白，伴随着拂晓前独特的清凉。

“我们要往哪儿走？”

“往前走。”

“可哪是前面啊……”

“告诉你个秘密”，她笑了笑，“往哪走，都是往前走。”

(摸鱼这么久，心中有愧。遂把一些设定的剪影碎片编成故事，聊供解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