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诺阵营轶事】02 芝诺速度/Zeno Speed
修改于2024/06/19102 浏览攻略

芝诺速度/Zeno Speed
大地嗤笑众人,以烟尘和死亡为礼。


红弩箭:
他们要派学员去战区“见习”,我报了名,然后又赢了很多人,所以他们才准我去。
我是第三批。
时间——可能是周六吧,我不太记得了,反正是在正午那时候下的飞机。
嗯,沙尘、烈日,还有军人……乌哈拉的太阳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出发前,同行的一些人看到军用运输机卸下的黑色棺材就反悔了。
知道里面放的是先前去实习的学员后,又有几个没胆的家伙打了退堂鼓。
老子竟然成了唯一一个飞到乌哈拉的人,还带着该让其他人带过去的试验装备。
导员说不定是想让我去战场上试试他们新开发的玩意儿。
威力惊人的砰砰炸弹,里面塞着八十八只不稳定的伊芙灵,一颗巴掌大的手雷能把一整块岩石给炸成碎屑。
因为我能飞,所以他们才敢把那玩意儿交给我。
还有用76型试验虫改造的小雷达,能够接收预设好的频道信号,都是芝诺新开发的东西。
起初我很兴奋,想着要在那干几票大的。
最好再弄几枚亮闪闪的勋章回来,给学院的怂包们开开眼。
要知道,只有最厉害的家伙才有资格被派往战区。
乌哈拉是座糟糕的城市。我下了飞机,又坐上卡车。
去之前,我以为那里是土黄色的,就像卡车轮胎上沾的泥。
树比我想象中多一些。
城外的山顶还闪着单调的白色,像弹片在太阳下反光。
“兴都库什高山,让雄鹰也望而生叹。”——这是去之前导员说过的话。
我还记得,车上每个人都不爱说话,可能是路上烟尘太大了吧。
没多久,车停了,司机猛按喇叭,骂骂咧咧地赶我们下车。
下车后,我们愣在原地,像群傻瓜,站在坝子上发呆。
嗨?没人来接我们吗?把我们扔下车,然后就撂在这吗?
嗨,嗨,同志,你觉不觉得应该有点什么人来把我们带到基地去?
嗯……那个,伙计,你认识路吗?这儿,就是去这儿的路。
我跟好几个人都搭了话,还给他们看我兜里的地图,但很遗憾,没人搭理我。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只兔子,但你见哪个兔子能有隼一样的利爪呢?
好吧,我猜当地的同志一定很忙,毕竟在打仗,所以才忙得抽不出人手来接我们。
但也可能就是忘了有这回事。总之我熬着耐心等了很久,很久很久……
足足有十分钟!等到乌哈拉的太阳把我晒得不耐烦了,我就不想再呆在那儿当个傻子了!
好吧,同志们,那就在这分别吧!祝你们好运!Всегохорошего!
我兜里有报道信,也有地图,虽然都被水壶漏水浸湿了,但没关系,还看得清。
我对着地图在城市里瞎转,事情很快又有了转机。
有个好心的当地人认出军装,在街上叫住我。
热情的当地人:
芝诺的人?欢迎,欢迎,朋友!
你要去驻地吗?那得往前走,不远。先走一百二十步,然后拐进红墙的巷子,再走二百一十步。
接着向右转,看到有两棵菩提树的路口,面对树再右转,就是法鲁克老爷的茶铺了。从铺子旁边的台阶下去,左拐走五十步……
红弩箭:
他像个热心的向导,讲得很细。
热情的当地人:
得小心点,巷子很窄,别踩到地摊上的哈密瓜,卖瓜的那老头儿要讹你不少钱!他专干这事!
等闻到炒鹰嘴豆的香气后,顺着味儿走下去。对了,最好照顾下她的生意,买一把尝尝,香着呢。
最后,等你看到有几个男人蹲在墙边的那座院子,那就是驻地了!
红弩箭:
但地图不是这样标的。
热情的当地人:
乌哈拉一天一个样,朋友,最好别信你的地图,信我。
红弩箭:
于是我没多想,选择了相信他。
老实说,那看起来太寒酸了,多半就是征用的民房。
一堵围墙,两个院子,几排改出的营房和一个“办公室”。
几个男人蹲在墙外打发时间,看着我走进去。
守门的哨兵抱着枪,坐在阴凉地方打盹。
醒醒,值班呢。
我踹了偷懒的哨兵一脚。他看看我,一脸不耐烦,又继续睡他的午觉。
士兵:
别找茬,小姑娘,一边玩去。
红弩箭:
我来找贝托尔特。
听到贝托尔特的名字,他眯着眼,伸伸手指,指向院子里。
士兵:
左起第三个屋,他在里头,你去吧。
红弩箭:
但在我找到他之前,贝托尔特却先找到了我。
一位穿军装的先生恰好从屋子里出来,见到了年轻的新兵。
陌生的新兵向军官跑来,递上了一纸报道信。乌哈拉的烈日已经晒干了那张黄纸。
贝托尔特:
新来的?
芝诺空军预备役学员……嗯,很好,一只年轻的隼崽儿。
你能不能飞过兴都库什山呢?我们有很多优秀的飞行员都去挑战了高山,但其中不少都一去不回。
多加小心,这儿的山民在千年前曾以狩猎猛兽飞禽闻名——无论老鹰,还是游隼。
红弩箭:
贝托尔特恐怕是当地最可靠的军人。
贝托尔特:
可惜你来得不是时候,我马上要出任务,没时间招待你。
没人能保证自己能从下一次任务中平安回来,新兵,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她一下子提起了兴致。
红弩箭:
要出任务?那我来得正好!我就是为打仗来的。带上我,长官!
贝托尔特:
你要跟我一起去?
红弩箭:
否则我来这干嘛?闲逛?每天到院子里打靶?还是把那些愚蠢的文件搬过去再搬过来?
贝托尔特:
杂事就让打杂的去干。你去门口吆喝一声,愿意干这些体力活的人要多少有多少。
你要来就来吧。对了,隼崽儿,告诉我,你觉得忠诚是什么?
红弩箭:
是不怕死。
贝托尔特:
你说得没错,但在战场上,“忠诚”的含义要比它复杂得多。
而牺牲,嗨,小家伙,牺牲就是忠诚,忠诚就是牺牲。走,我把人都叫齐了,去见见他们。
十几位士兵等在庭院别处,贝托尔特带着红弩箭来到他们跟前。
他开始清点人数,却发现少了一人。
贝托尔特:
哈桑呢!
年轻的男人:
半个小时前说出去买茶了。
贝托尔特:
要让我们为他那杯茶耽误宝贵的时间吗!
长官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袍子的男人便从庭院那头匆匆跑来。
哈桑:
来了!来了!嗨,头儿!哈桑来喽!
红弩箭:
这个叫哈桑的迟到的兵,居然就是刚才给我指路的人。
年轻的男人:
哈桑同志,今天该你站岗的。
哈桑:
我?是,是该我,但阿布说他替我。他不是在门口站得好好的嘛!没事,阿历克塞兄弟!
阿历克塞:
该是谁就是谁!这是纪律!
贝托尔特:
够了,抓紧时间。阿历克塞去准备急救箱,其他几个人去拿家伙。卡车五分钟后就到。
红弩箭:
乌哈拉的时间和别的地方不太一样,比如说等五分钟,在那就意味着要等十五分钟。
红弩箭:
最少十五分钟。
哈桑:
那我要做什么,头儿?
贝托尔特:
认识认识我们的新朋友,保护她的安全,直到任务结束。
红弩箭:
老子用不着人保护。
哈桑:
哈?看呀,头儿,她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呀,哈哈,厉害呀!
我妹子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到山上放羊都不敢跟人讲话的,哈哈哈。
阿历克塞:
要尊重我们的同志,哈桑。
嗨,你叫什么?
贝托尔特:
她叫红弩箭。和你一样,都是从学校过来的。
阿历克塞:
是吗!那真好!我不久前刚从那边毕业,你也是自己申请来驻地的吗?
红弩箭:
差不多,我赢了很多人,所以他们才准我来这。
阿历克塞:
嗯,听起来……我不太明白,不过照我寻思,你高低是有两下子。
哈桑:
啊!一个“狠角色”,阿历克塞,我们最近都流行这么说!
穿袍子的男人似乎和阿历克塞很亲近。或者说,他对谁都是这样“亲近”。
哈桑:
哈哈……阿历克塞兄弟虽然面相凶,但他是个好人。
他给孩子们糖,陪他们玩球,对谁都笑,讲话好听,跟老乡买东西还愿意老实付钱——付的是硬钱。
阿历克塞:
外来人在这儿干了太多不好的事,人民敌视我们。
不该这样的,不应该……我们是来这儿帮他们保卫家园、建设城市的。
战争把好人变得更好,也把坏人变得更坏,有些同志……我耻于叫他们同志,那就是一群聚堆的流氓。
哈桑:
一直都这样,打仗嘛,从来都这样的。
阿历克塞:
他们都该被枪毙!
两人争吵几句后,阿历克塞转而面向红弩箭,脸色多了几分关切。
阿历克塞:
好了,小同志,我说得有点多了。路上我们还有机会认识彼此的,祝你健康!待会儿见!
哈桑:
如果活在五百年前,他会是个了不起的苦行僧。你觉得呢,朋友?
红弩箭:
他不是个坏人。
阿历克塞急忙忙跑向屋里,其余人则在营地各处忙碌,等着向盟友支借的卡车到来。
指挥官将年轻气盛的雏隼叫至角落,单独叮嘱。
红弩箭:
有什么安排,长官?
贝托尔特:
听着,红弩箭,勇气——是的,很好的品德,我毫不怀疑你的勇气。
但你不需要用自己的热血为它淬火。
红弩箭:
有话直说,长官。
贝托尔特停顿片刻,若有所思,而后缓缓开口。
贝托尔特:
很感谢你愿意加入这次任务,但你和阿历克塞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是芝诺真正的未来。
我们要保存火种。
明智的战士就像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发起进攻一样,也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果断撤退。
长官的话很委婉,但其中的“轻视”却让求战心切的年轻人颇为不满。
红弩箭:
你想让老子当逃兵?老子不是软脚虾,老子跟你们一样!
她不需要谁来保护,从来都不需要。
贝托尔特:
逃兵?不,这个词不好。我完全相信你的战术素养和不畏牺牲的决心,但那没必要。
如果情况危急,乘着你的载具飞离战场,我的人会掩护你,你得活下去,别把自己的命白白搭在这。
红弩箭:
“我的人”?长官,我也是其中一员。
贝托尔特:
好吧,兄弟们会掩护你。但我下达撤退命令时,红弩箭同志,请服从命令。
红弩箭:
贝托尔特让我没法反驳,他是我的指挥官,而我是他的士兵,至少那时候暂时是。
红弩箭:
我得服从。
但我还是觉得他把我看扁了。
卡车姗姗来迟,众人终于集合完毕。临行前,贝托尔特简单宣读了任务目标。
贝托尔特:
我们要去救回一队弟兄,不友好的当地武装制造了点麻烦,把他们困在山上了。
把我们的人和他们找回的文献都救回来,再把那些抵挡我们的人送下地狱,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就是这样。同志们,上车,出发!祝我们好运!
红弩箭:
但贝托尔特说了个谎。
审讯官Ⅱ:
停,你指的“说谎”是什么。
红弩箭:
我们的任务目标是“搜救”和“寻找”,这没错,但他对士兵们说谎了。
审讯官点点头,回头向书记员做了个手势。
审讯官Ⅱ:
那事实上,你们要救回的是什么?重要的神秘学家,还是别的东西?
红弩箭:
是一些因战火流失的文献。
反正后来贝托尔特是这么跟我说的,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而那些运气不好的同志,则是令人遗憾的必要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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