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活动剧情呈现】03 小匣子/A Small Box
2024/07/03106 浏览攻略
小匣子/A Small Box
可是，它没那么轻，亦不那般重……
风晃荡着窗扇，从破洞里窜了进来。
薄弱的木门隔绝不住外面的喧嚣，杯子碰撞、客人的咒骂声连续不断。
蜷缩在床上的女孩吸溜着鼻子，紧紧抱着小熊。
保利娜：
呜……可是哥哥……从孤儿院里出来的白袍子先生们说，学校里没有凶巴巴的客人，没有耍赖皮的雇主……
每个孩子都能吃得饱饱的，就跟爸爸妈妈还在的时候一样～
他们每个星期都会给孩子们提供巧克力、布丁、热汤和牛排……还有超大、超舒适的屋子……咻溜。
她举起小手，夸张地比划着。
保利娜：
咻咻……啊嚏！
J：
呵呵，快把手缩回去，把被子裹好，保利娜。
坐在小板凳上的男孩，翻过满是柴油的手心，用手背擦了擦她的鼻子。
J：
保利娜，这些大人是不会说话算话的……如果他们给你糖果，就会取走你的另一样东西。
如果他们多给你一份小费，也不是因为他们慷慨，而是因为他们有求于你。
保利娜：
可是，他们确实给了我一个不错的工作，瞧，我现在编那些稻草娃娃就能卖钱。
老旧的木桌上，堆叠着一大堆简陋的娃娃。
J：
那是因为他们需要你，保利娜的心灵手巧可是海特街数一数二的～
保利娜：
所以他们是坏人吗？
J：
他们当然是。除了唐吉老爹，那些大人都是一样的坏人。
保利娜：
唔……好吧——可如果，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你就再也不用洗盘子、卸轮胎，干那些又苦又累的活了……
唐吉老爹：
J……嘿，J！过来搭把手，客人需要两打啤酒！
洪亮又高亢的嗓音穿过了木门。
J：
嘿，保利娜，别为我想那么多好吗？除了这里，我哪儿都不去。
保利娜：
那……我们说好了，如果你要去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谁也不许一个人离开。
J：
当然，我们说好了。
他揉搓着她的头发，替她与玩具小熊盖上了被子。
J：
晚安，保利娜。
一束束毫厘不差的石柱，沉默地融入墙体之中。
地面一尘不染，就连自由落体的光，无一不井然有序。
那是跟嘈杂与污水遍地的街头小巷，跟充斥着油烟与老鼠的矮房子，全然不同的存在。
J：
这帮人还真为自己造了一所宫殿……他们到底把自己当成了什么救世主？
哪有人需要那么干净的地板，他们是每天都牵一条小狗把地板舔一遍吗？
先驱者：
这座建筑也令我讶异，住在其中之人想必都拥有极高的审美趣味……
J：
伙计，事到如今，咱们就别拍他们的马屁了，好吗？我打赌，保利娜住在这样的“防空洞”里，肯定不像在咱们的小屋子里那么有安全感！
J：
我有一个艺术家朋友可说过：“干净是对想象力的破坏！”这么大的屋子，虽然看上去阔绰，但其实也——
左顾右盼之时，他丝毫没发现正迎面走来的三位职员。
“砰。”——两个肩膀相撞，又错开。
玛蒂尔达：
嗷！疼死了……真倒霉，怎么又碰上个愣头愣脑的笨家伙。
J：
嘿，保持体面，傲慢的小家伙。
玛蒂尔达：
你说什么？谁是小家伙？
J的身躯并未因为对方逐步升高的气焰而显露让步的打算。
先驱者：
呃，抱歉小姐，我替他向您道歉。
玛蒂尔达：
算了，你们看上去像是初次来访，我也没什么好计较的。
小队成员Ⅰ：
你们是来分部进行神秘学家登记的吗？我们有两位登记员正在换班，你们得稍等一会儿……
小队成员Ⅱ：
菲娜不是还在值班么？现在也该到了她能独立办事的时候……
玛蒂尔达：
好了。出发前的准备时间所剩无几了……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呢，队员们。
小队成员Ⅰ：
好的……
她带着他们，脚步飞快。
职员菲娜：
您、您好！这里是圣洛夫基金会办事处，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先驱者：
我们来拜访他的妹妹——呃，出于一些私人事务的缘由，我们希望能和她直接见面。
职员的笑容略有僵硬。
职员菲娜：
……没关系，你们可以先阅读这里的注意事项，并填写表格……噢！
手上一大叠密密麻麻的纸质文件，掉落在地。
职员菲娜：
咳，没问题，这些只是小事情。我很快就递给你们。
男人弯下腰，热情地帮她捡拾着。
J：
放松点儿，女士。我们只是来找我的妹妹……她是你们圣洛夫基金会的职员，现在呢……估摸还只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
她的名字叫作保利娜·勒萨奇，您可以告诉她，她尊敬的哥哥前来拜访，请她务必腾出时间……
职员菲娜：
……
一场古怪的沉默降临。
职员菲娜：
保利娜·勒萨奇……嗯。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J：
乔，乔·布朗，您可以叫我J。
职员焦急地在凌乱的纸张中翻翻找找，终于抽出了一张纸。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名单，又抬起头审视着眼前人，如此反复几次——
仿佛在确认一件慎之又慎的事务。
接着，她毫不迟疑地站起身来。
职员菲娜：
请跟我来。
我加入圣洛夫基金会的时候，认识的第一位职员就是保利娜女士……她的聪明伶俐远甚于我，所以也很快就开始担任重要的职务。
她带着骨子里的骄傲，可从不会怠慢别人，所以我喜欢询问她的意见。
他们向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身旁的职员行色匆匆，但每张脸都若隐若现着笑容，仿佛这是节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基金会职员Ⅰ：
重塑……他们抱头鼠窜，连地窖里的物资都顾不上，你猜他们还能撑多久？
而且我们尚有余力，听说……“剃刀”小队已经开始追查基金会失踪的那批重要资产了……
这可是头一回，我们能重拾旧案。
基金会职员Ⅱ：
我不知道，朋友……虽然这是个好消息，但那些新闻也闹得太沸沸扬扬了，有不少人得意过了头，擅自离开基金会，把舆论搞得乱糟糟的……
不然上头也不会把我们从总部调过来，跟着伯纳德先生，去解决这些层出不穷的“问题”了……
基金会职员Ⅰ：
嘘——小声点儿。
职员菲娜：
咳咳……
门口攀谈的人发现了陌生的访客，连忙躲开目光，作鸟兽散了。
J：
你们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每个人脸上都乐呵呵的，跟一群收到小费的服务员似的。
先驱者：
我喜欢这股阳光的劲儿，百货大厦的男孩女孩们都是这副面孔……而且一般来说，他们也会给别人带来好消息。
职员菲娜：
还请不要在意这些人的话，他们私底下的讨论并不代表基金会的共识，也可能会误导你们……
她从口袋中拿出钥匙，插入门扇的锁孔。
可一瞬间，她没有转动把手——只是恍惚地站在那里，似乎有些抵触。
职员菲娜：
呼……
请跟紧我，先生们。
由近至远，一束束灯光从头顶降临。
这是一个空旷而寂静的空间。
职员菲娜：
您或许不知道，此前，我们经历了数百场无功而返的实验，白白耗费了时间与资源，像无头苍蝇，徘徊在无根无据的迷宫之中。
如今就算我站在这里，也总会神情恍惚。
人们前仆后继，奉出了他们最珍贵的东西，才得以达到如今这个崭新的局面。
无数个透明的匣子，摆放在墙柜之中，邮票大小的照片贴在上面。
照片旁的标签编号，数字犹如计时器般，增加、进位——
由零到一，由一到零，循环往复……
职员菲娜：
咳咳……抱歉，我似乎说了一些令你们困惑的话。
我只是想说……保利娜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职员——而她的家人有权知道这些。
她停住了脚步，站在一面毫不起眼的墙柜前。
如果不是那些照片，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觉察出这些墙柜的区别。
职员菲娜：
先生们——圣洛夫基金会所有的殉职人员……都在这里。
而保利娜……就在你们眼前。
不是墓碑，亦不是棺柩，只是一只又窄又小的透明匣子。
那样稀松平常，与小女孩藏着秘密的宝箱并没有不同，就好像只是一出玩笑。
J：
……
……呃。
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女士？
他不想认出那件东西——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已经看见了。
那抹，简单又熟悉的蓝丝带。
先驱者：
……呃，女士，能请你给我们一些独处的空间吗？
职员菲娜：
……我在外面等候各位。
她的身影渐趋渐远，直到消失不见。
……
先驱者：
伙计，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
J，告诉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需要我把匣子打开吗？
J：
不，不要，什么也不要做，该死的，你什么也不要做！
他在努力克制。
J：
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待在那么小、那么小一个匣子里……？！
我发誓，他们在糊弄我——
先驱者：
J！
冷静一些！！！
先驱者紧紧抓住他的臂膀，双眼直视着他。
那是一段沉默、凝滞的时间。
直到J终于抬起眼，与他对视。
先驱者：
……呆在这儿，让我去核对，把照片给我。
J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旧合影。
先驱者：
……呼。
他深呼一口气，拿着合影，比对着匣子上的相片。
讶异瞬间爬上了他的脸。
先驱者：
J……J！
这是怎么一回事？过来！伙计，站起来看看！
地上的男人行尸走肉般地走了过去，紧接着——
J：
她们的脸……他们在搞什么？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仿若有一盏灯突然打从他的脑袋旁亮起。
J：
你知道吗？我总算是弄明白了！这或许该死的就是一场骗局！那个门外的家伙根本就不想让咱们拜访保利娜！
先驱者：
……也许是他们贴错了照片？
J：
不，我现在看清楚了，瞧瞧那只手上的戒指！我从没听过保利娜在什么时候订了婚！
保利娜根本不想见我！所以才拜托她的朋友演了这么一出戏，却没想到她露出了个大马脚。
她以前跟我说过，就算死在外面也不跟我回去。
天呐，太愚蠢了。我就不该到这儿来。
先驱者：
噢，我见过很多不对付的兄妹，他们顶多也就是彼此互踹一脚，打个小报告争宠。但你们，你们的关系可真是糟糕到了一个地步……
J：
我们得趁早离开这地方……呃，我一想到保利娜正在某个地方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捧腹大笑，就恨不得把这儿掀个底儿朝天。
……
职员菲娜：
J先生，您感到好一些了吗？
男人掩面而泣，先驱者拍着他的肩膀，就仿佛安慰一位丧父的妻子。
J：
呜呜呜……抱歉，我的泪都快流干了，这打击实在是，让我痛彻心扉。
他带着哭腔一颤一颤，就差一条丝绸手帕给他拭去不存在的眼泪。
先驱者：
但如今尘埃落定，我们就不便在这里打搅你们的工作了……J，我们走吧。
他们互相搀扶着，谁见了也得心碎。
职员菲娜：
请等等……先生们，你们还需要做个访客登记。
以及……我找找……唔，应该就是这个！
她抽出一张又黄又旧的纸张。
职员菲娜：
请您在这上面签下作为唯一家属的您的名字……
J：
殉职人员家属……同意书？这是什么意思？
他诧异地抬起头，却突然想到脸上没有涟涟泪水，于是又低了回去。
J：
咳、咳……呜，为什么还要让我签字？您没看见，我已经无法再承受更多的打击了吗？
职员菲娜：
还请您谅解，这是我们的工作……我们得确认那些殉职的职员得到了家属的认领，并依此给您发放一笔抚恤金……
请在这里签下您的姓名与地址……
J：
什么……？你们的玩笑太过界了，女士。
他的表情骤变，像吃了一个霉果子。
J：
你的意思是让我为了一叠钞票，签署一份死亡证明？证明我的妹妹为了你们所谓的崇高理想死在了半途之中——即便她自打娘胎起就不长那样！
伙计，我们的灵魂可还没被打折抛售！
他拽住先驱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职员菲娜：
先生——先生！
……
……安保人员，拦住那两位没有登记的先生，他们还没签署保密协议！
还没等安保人员反应，他们已经窜进了沙丁鱼般的人潮中。
J：
借过、借过，朋友们，把你们高贵的手肘抬回去！
他们犹如裹了油的野猫，滑溜溜地窜过熙熙攘攘的职员。
先驱者：
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就好像我们是没付钱的顾客一样，怎么一个个全扑上来了？！
J：
该死……我跟你说过了，这帮政府的混蛋都一个样儿，谁不服他们那可笑的说辞，谁的脑袋就会开瓢！
总之，我宁愿让我妹妹，亲自站在我眼前告诉我“滚远点，J”，也绝不会同意保利娜这个跟我断绝关系的法子！
他们很快离开了走廊。
走廊上一阵不安的骚动……人们聚拢，涌动。
一位高大的男人穿过人群，人们肃静了。
伯纳德：
发生什么事了，菲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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