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小说】青铜末日（上）

虚空中，一道声音响起。

“古灵，你还记得自己为何沉睡吗？”

从画里钻出来的古灵回答道：“村长，我忘了。”

“你倒还记得自己名字，和自己最喜欢吃的东西……”

“这是当然。”古灵挺起胸脯道，“你们食堂里还有很多新东西，很好吃，我可喜欢了。”

“这就是你把食堂的食材也卷走了的理由？”

“我睡了那么久，补回来也很正常吧。”

虚空中的眼睛看着古灵，一阵沉默。若是有听力特别好的豆丁经过，一定能听到虚空中传来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好吧。”虚空中幻化出一只巨手，指着不远处的青铜器道，“猫紫在树海找到你们的时候，你们正沉睡在这样的容器里，要不是它好奇咬了一口，你们可能还得沉睡好久。”

古灵道：“这猫紫怎么什么都咬啊。”

“重点不是这个啊喂！”虚空孕育着雷霆，仿佛马上就要劈下来，“我是问，如果猫紫不咬这东西，你们还得沉睡多久？”

古灵道：“不知道。”

“它们都听你的话，怎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古灵瘪嘴道：“我只是祭司，又不是器司，怎么知道啊。”

村长看它泫然若泣的模样，无奈道：“好了，其他四个复苏的豆丁里面，有器司吗？”

古灵马上回答道：“没有。”

“……”

“你还记得自己沉睡时，有器司沉睡进这个青铜器里面了吗？”

古灵扶着额头，苦苦回忆，良久之后，方才道：“想……想起来一点。”

“想起来什么了？”听得出来，村长有点兴奋了。

古灵生气道：“我是被谁敲了后脑勺，然后强行塞进这张画里的。”

“好吧，你去食堂吧。”村长对它彻底失去了希望，道，“记住，别再偷拿幻术师的食材了，小心它召唤小弟追着你揍。”

古灵蹦蹦跳跳，向着食堂而去，嘴里嘀咕着：“哼，巨斩揍它们，就像它们砍瓜切菜一样。”

城门走上前，看着古灵的背影道：“因为这些远古来客，村子最近都不太清净。”

“你不一直躲在自己的书屋里吗？”村长不解道。

“你知道烛盔吗？”

“知道啊。”

“有一天，它来找我，说想要看书。”城门道，“我很高兴啊，因为村子里喜欢看书的同好很少，于是就干脆地答应。”

村长心里有些不安：“然后呢？”

“那天是个晚上，我正要点蜡烛，它阻止我说，它汲取知识后，头顶的头盔可以发光。”城门露出后悔的神情，“我对这个能力很好奇，就同意了。可能它白天汲取的知识太多了，它把我整个书屋烧了。”

“整个？”

“整个。”城门痛苦地确认道。

“一本书都不剩？”

“一本书都不剩。”它用力闭上了双眼。

如果豆丁会流泪，它的泪水一定已经汇成了一条河。

“村长，你跟炎星、火焰拳和烛盔一样讨厌。”城门转身离去，不带一丝丝犹豫。

“……”

禁卫走上前，看着城门的背影道：“村长，俺说你也真是的，咋老挑着痛处说呢？”

“我想说把书的数据复原给它来着，虽然会废一些工夫，但也不碍事。”

“非要俺说你，要复原它自己就能复原，用不上你。它这是对那些书有感情了。”

村长感到不解：“什么赛博感情。”

禁卫道：“所以你这村长干的外行呢，还不如俺来当。”

村长岔开话题道：“平时可很少见你过来，有什么事吗？”

禁卫道：“俺也来说说这些新人的毛病。”

村长道：“它们每一个都比你老个千把岁。”

禁卫道：“俺就来说说这些老人的毛病吧……”

村长道：“你说吧。”

禁卫道：“你知道那个铜刺吗？”

“知道啊。”

“俺当时一看到它，就觉得它忒帅了。”

村长疑惑道：“它很帅吗？我觉得巨斩才是最帅的。”

禁卫道：“它可是玩锤的，所以跟俺一样，高大威猛，英俊潇洒。”

“你？”村长拉长了声音道，“算了。可它用的是长柄锤，你用的是流星锤，就算它帅，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禁卫道：“忒，别说了，俺只是一时被迷了眼，其实它一点也不帅，而且又茶又*。”

“哦？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天的时候，俺没好意思找它，第二天，俺终于鼓起勇气，去找它认识认识，可居然看到它跟盖塔混在一起。你知道，俺的战友一直是盖塔，俺们俩豆丁联手，让多少数据幽灵闻风丧胆。”

“这也没什么啊。”

“你是不知道它们说了什么。”

“你说啊。”

禁卫满脸悲愤，道：“俺听见铜刺说，俺之所以这么说话，只是因为习惯而已啦，让盖塔不要嫌弃俺。”

村长道：“它这不是为你说话吗？”

禁卫道：“可是它说话的时候，腔调可高雅了！”

村长道：“只是你太敏感了吧……”

“还有还有。”禁卫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它一脸恶心地问盖塔，是不是最害怕浮游投手和浮游射手。盖塔点头之后，它继续说，你也不想自己的复活被打断吧，我可以挡在你身前，用我的能力消灭它们。俺听到真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真是太恶心了。”

“这很正常啊……”村长道，“我觉得是你太敏感了。”

“你、你……”禁卫在半空中疯狂抡着自己的大锤，半晌，终于无言以对。

它无力地放下大锤。

大锤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在地上，渐渐远了，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

刃旋走上前，看着禁卫的背影道：“村长，你也真是的……”

村长看着眼前这拿着青铜古轮的红毛，一阵无语，道：“你想说什么？”

“哦。”刃旋道，“没什么。我在学你们说话。”

“行了，我累了，赶紧毁灭吧。”

“这是你们什么口癖，或者梗吗？那个叫司司的也说过。”

“我跟它学的。”村长没好意思说是自己带坏的司司。

“哦，原来如此。我想它的意思应该是，我累了，下一次攻击，就把你们全部干掉。我跟它切磋过，它的确是很可怕的对手。”

天上忽然下起了有点咸的小雨。

村长道：“没错，一定就是这个意思。”

刃旋道：“又学到了，下次我面对敌人，也要这样说，简直太有feel了！”

“别别别，万一激怒敌人，让战斗变复杂，可就不好了。”

“放心，等闲之辈都近不了我身。”刃旋颇为自得。

“对了，我问你一些事。”村长道，“与你们一同沉睡的，有器司吗？”

刃旋思索片刻，道：“如果我们都进入了沉睡，那么它，应该也在沉睡。它曾经帮烛盔改良过头盔，为巨斩锻造过巨剑，是我们那一代里最强的器司。”

村长对这传奇豆丁超级好奇，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刃旋道：“我记不起来了。”

“你跟古灵一样不靠谱……”

“那么多年过去了，脑袋还能用就算好了。”刃旋道。

村长道：“你们再去那里找一下吧，看看还有没有沉睡的豆丁没被发现。”

刃旋道：“就我和巨斩吧。巨斩一直想要再去那看看，它说它一直感觉有些不安。”

村长道：“带上猫紫吧，它是我们的幸运星，带上它兴许可以带来什么好运。”

刃旋点了点头。

第二天清早，巨斩、刃旋和猫紫三个豆丁，踏上了前往虬丛树海的路途。

树海，安静极了。

听不见一点数据幽灵的扰动声。

猫紫舔了舔自己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发型，道：“这里已经被我们扫荡过许多次，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喵。”

巨斩仍自扛着它的巨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用那么紧张的喵。”

“巨斩它就是这样的，它是我们部落最可靠的战士。”刃旋微笑道。

它与巨斩的站位，是最容易相互策应的。哪怕过去千年，它们战斗的本能仍未消泯。

“上个月，我们大伙才在这里野炊过，第二天篝火熄灭了，都没有见到一个数据幽灵呢喵。”

“噤声。”巨斩忽然道。

刃旋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手中的青铜古轮在空中旋转起来，发出阵阵的破空声。

远处的树丛，剧烈抖动了一下。

猫紫呢喃道：“不是吧喵，真的有数据幽灵。”

砰！

两颗大树轰然坠地，带起一阵狂风和细沙。

三只豆丁连忙阖眼，等再睁开时，一道巨大的阴影已遮蔽了它们，一只硕大的拳头已近头顶。

“是重拳幽灵！快躲开啊喵！”猫紫喊道，矫健地向一旁闪躲。

然而，巨斩却不闪不避，口中念诵着：“伟大的金乌神鸟啊，请给我不灭的勇气，和复仇的力量。”

话音方落，它手上那造型夸张的巨剑亮起清光，是镶嵌在剑身上的玉石在莹莹发亮。

“糟糕，仪式还没完成。”

看见重拳幽灵的拳头与巨斩近在咫尺，刃旋忙将把青铜古轮掷出。

古轮嵌入它的拳头中，不断旋转，发出怪异的声响。

重拳幽灵见一只手不得寸进，便用另一只手挥拳。

无论是猫紫和刃旋，都没有可以阻碍的方法了。

却见巨斩在千钧一发之际，完成了仪式，浑身肌肉贲起，以攻作守态，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拳，而后将巨剑抡了个半圆，狠狠地将重拳幽灵劈成两半。

猫紫目瞪口呆，走到重拳幽灵渐渐消散的身体旁道：“这是豆丁能拥有的力量吗喵？”

刃旋将青铜古轮拾起，道：“巨斩它借了神的力量。”

猫紫道：“神？”

刃旋道：“你在发现我们的地方，有没有看到一个雕像。”

猫紫道：“好像有诶，喵。”

刃旋道：“那就是我们的神，金乌神鸟，祂是太阳在尘间的化身。”

“可是巨斩好帅啊喵。”猫紫走到巨斩跟前，眼里满是星星，“我们以前要干掉一个重拳幽灵，可要废一番功夫，可巨斩它只用了一下，一下啊喵！”

巨斩道：“嗯。”

巨斩冷峻的表情，简直不能更帅了。猫紫感觉自己要被巨斩帅晕了，但它死命掐着自己的胳膊，让自己强行保持清醒。

刃旋看了一下重拳幽灵的遗留物，道：“不太对劲，它像重拳幽灵，但核心不太对劲。”

巨斩道：“它的拳，比重拳要重。但身体，比重拳脆弱许多。”

猫紫道：“重拳幽灵，从以前就有吗？”

刃旋道：“哪怕过去千年，我们要面对的侵袭都是一样的。它们丝毫没有改变，所以我们豆丁才能够战胜它们。”

“现在事情起了变化。”巨斩道，“是不是因为我们？”

刃旋道：“或许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有了变化，我们才复苏的。”

巨斩抬头看着明媚的天空，仿佛看到风暴将至，眉头紧皱道：“我们必须加快脚步了。”

刃旋道：“猫紫，你快些带我们去那里。千年过去，周围的一切都有些陌生了。”

“好嘞喵。”

半路，巨斩忽然问道：“刃旋，你有没有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刃旋道：“你发现了什么吗？”

巨斩蹲下身子，凝视着一朵苍白的小花，道：“过去，这种花不是长在树上的吗？怎么现在长在草上。”

它让开身子，草地上全是这种苍白的花，像白骨铺满地面。

刃旋蹲下查看，脸色有些发白，道：“的确，这种花的确不可能长在草上。”

“你们说什么啊喵。”猫紫道，“自我来砰砰村，就看见这种花长在草上了呀喵。”

巨斩语气凝重道：“也就是说，这种异变早已开始了。”

刃旋道：“你是说，祂苏醒了？我们明明……”

巨斩眼神示意刃旋别再说了。

“猫紫。”

“在呢喵。”听见巨斩的呼唤，它立时坐直了身子。

“你们进入树海深处的次数多吗？”巨斩道，“以这里为界。”

“很少呢喵，”猫紫道，“它们可不像我这样，喜欢冒险，上一次进来，还是为了把你们从里面搬出来。”

“有谁？”

“转换者，老码头，还有我呀喵。”

刃旋道：“那两个豆丁都是不爱说话的，所以我没发现端倪。”

巨斩道：“转换者和老码头，平常喜欢说话吗？”

猫紫道：“转换者可以呆坐着看一天蝴蝶，什么也不说。老码头可多话说了，没有豆丁陪着它也自言自语个不停呢喵。”

刃旋道：“看来老码头是不愿意别的豆丁发现自己有猫紫的口癖。”

哪怕刃旋已经说得很小声，猫紫仍旧听见了，不由问道：“我的口癖很怪吗喵？”

刃旋道：“不是，你说很可爱。但是你想想，老码头那种形象，这样说话，是不是会让大家发笑啊。”

刃旋舒了口气，幸好它没问老码头为什么会有它的口癖，不然还真解释不清。

猫紫思索良久后，点点头道：“可是老码头为什么会有猫紫的口癖呢喵？”

“……”

刃旋道：“猜的。”

猫紫道：“你肯定还有其他事没说，别那么敷衍啊喵。”

刃旋道：“真的只是猜的。”

巨斩道：“行了，别说话了，小心引来敌人。”

听到巨斩的话，两个豆丁同时闭上了嘴。

越往里走，路上的风景变得愈加离奇。

许多树枝扭曲，粗细不一，长满了各种不应该生长在上面的东西。

像一根苹果枝上，窜出了几十条绿油油的藤蔓，藤蔓上却生长着各式真菌，真菌上缀着各类果子，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都有，颜色斑驳、诡异。可以看到，一些透明的果子里，正孕育着缩小无数倍的哺乳动物、爬行动物抑或它们的器官。

猫紫道：“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喵。”

巨斩道：“别害怕。我见过比这还可怕的东西。”

“巨斩，你还是一点也不会安慰啊，”刃旋微笑道，“别害怕，更可怕的东西还在后面。”

“……”猫紫道，“你这样说，我更害怕了喵。”

“还有多远？”巨斩问。

“唔，按照感觉，应该不远了喵。”猫紫爬上扭曲诡异的树顶，环望四周，“我好像看到那个雕像了喵。”

豆丁们来到一处废墟前，断壁残垣上长满了青苔，但只要仔细一瞧，便能知道那并非青苔，而是一种昆虫、一种鱼、一种真菌、一种蛇和一种狗的混合体，不断颤动着，像长满了眼睛；不断蠕动着，像蛆虫一样。

刃旋没注意到脚边这些怪东西，只是面露感伤，看着自己以前的家，自己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一切。

一千年，实在太久了。

神鸟雕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在那好似亘古不熄的光芒所照耀之处，没有任何怪异的事物，一切恢复了和谐自然的模样。

巨斩道：“祂的力量在侵蚀我们，祂的眷属在侵蚀神鸟。”

刃旋道：“祂的眷属太多了，如果有还未复苏的豆丁，我们也不一定能找到。”

“你还未明白吗？”巨斩冷峻道，“现在的任务已经不是找它们了，而是查清楚祂到底苏醒到什么程度了。如果祂完全醒了过来，我们就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封锁整个树海。”

“你要进祭坛里面吗？”

巨斩点点头。

“不行，绝对不行。”刃旋道，“我们进去太危险了，必须依靠古灵的力量，我们才有绝对的信心抵御祂的疯狂和力量。”

“我的巨剑会保护我的。”巨斩很坚决，“我又不是没有独自进去过。”

“可那时……”

“你别再说了，”巨斩道，“大不了我就和我的巨剑融为一体。”

“算了算了，我和你一起进去。”刃旋无奈道。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啊喵。”猫紫挠头道。

巨斩和刃旋看着它头顶冒出了一朵红色小花，默然不语。

刃旋道：“你回去把我们要探查祭坛的事告诉古灵，它会知道怎么做的。”

“不要啊喵，我要跟着你们。”猫紫可怜兮兮地说道，“你也看到来时的路上，有那么多怪东西了，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的话……”

“行了，”巨斩道，“让它跟着吧，它比我们都要灵活机敏。”

猫紫叉腰挺胸道：“就是就是，我可是砰砰村最受欢迎的豆丁喵。”

豆丁们走到神鸟雕像下，光芒照耀下，猫紫头顶那朵小花渐渐枯萎，凋零。

花瓣从猫紫眼前飘落，它伸出手接住了，不禁抬头，却只看到神鸟的雕像。

巨斩叮嘱道：“猫紫，等会你不要在墙上到处乱摸，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

猫紫连连点头：“我不会乱摸的喵。”

“亘古永恒存在的神鸟啊，请你打开通往终焉的门扉，让我们在与死亡的对视中攫取它的可怖，以战胜那侵略我们的敌人……”

巨斩口中念诵着咒文，一扇门缓缓在它们面前打开。

一阵腐朽的风扑面而来。

“呕……”猫紫感到一阵反胃，干呕连连。而巨斩和刃旋却显得十分自如。

刃旋道：“你要是承受不住，就在门口等我们。”

猫紫道：“没事，我是嗅觉太灵敏了喵，捂住鼻子就没事了喵。”

它用尾巴缠住了自己的鼻子，用嘴巴来呼吸。

刃旋道：“好吧，如果你感觉自己撑不住，必须马上回到神鸟的光芒下。”

猫紫点点头。

巨斩道：“我们进去吧。”

猫紫跟在刃旋和巨斩身后，走了进去。里面并不如它想的那样，一片漆黑，地上有许多鹅卵石一样的石头，发着朦胧的黄光，照亮了前路。

但前路的尽头，只是一个缥缈的小点，什么也看不见。

墙壁是肉色的，像是富含生命。上面雕刻着许多图案，猫紫无法辨认出那是什么，但猫的直觉告诉它，这是一种文字，一种语言。

“猫紫，猫紫……”走了一会，猫紫忽然听到有东西在呼唤自己，那道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又仿佛近在咫尺。

“谁？谁叫我啊喵？”

神经紧绷的刃旋被它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了？”

“刚才有声音在叫我啊喵，你们没听见吗喵？”

“是不是你太紧张，所以出现幻觉了。”刃旋道。

“猫紫，猫紫，救救我，救救我……”

“那道声音又出现了喵！”猫紫道，“它让我去救它。”

“你是谁啊喵？”猫紫不安地踱步，想要听清那道声音的来源，“你在哪啊喵？我怎么才能救你。”

刃旋想说什么，然而巨斩拍了拍它的肩膀，让它不要说话。

“我在你脚下，是一颗石头。”

“是这颗吗喵？”

“不是。”

“是这颗吗喵？”

“也不是。”

“你知道你是怎样的石头吗喵？“

“一颗……了无生息的石头。”

猫紫拾起一颗暗淡无光的石头，问道：“是这颗吗喵？”

“是的，你拿起了我。”

“你是石头，为什么能说话呢喵？”

“我也不知道。我忘记了。”

“好吧。”

刃旋道：“这就是你要救的东西？”

猫紫道：“石头石头，你跟它们打个招呼吧。”

石头了无声息。

巨斩道：“猫紫，你先回神鸟雕像下吧。你不像我们，有专门铸造的青铜神器，你这种情况，出现得实在太早了，如果继续深入，恐怕会有更怪异的事发生。”

“不要，你继续跟着它们，不然你会有危险的。”

猫紫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巨斩皱眉道：“如果你要继续跟着，我也没意见，可是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我可不会帮你了。”

猫紫连忙解释道：“是这个石头，它让我继续跟着你们，不然就会遇到危险。我在跟它说话。”

巨斩道：“如果你愿意，那就跟着吧。”

说完，就继续往前走了。

“巨斩生气了，真少见，而且它还把气撒在了你身上。”刃旋道，“你还是回去神鸟雕像下等我们吧，如果等了我们很久，都等不到我们，就赶回去告诉古灵。”

“巨斩生我的气了？它，它，它不会讨厌我吧喵。”

“巨斩从来不会讨厌谁，它的心除了它的使命，装不下其他事。”

猫紫心里依旧不安，它很少这样崇拜一个豆丁，如果在巨斩眼里落下了坏印象，这可是绝不能接受的事情。

它必须好好表现，让巨斩看到自己的闪光点！

“我要跟着你们，如果半途而废，岂不是证明了我是一个胆小鬼吗喵？这样回去我可要被小恶魔它们嘲笑。”

刃旋道：“好吧好吧。”

猫紫点点头，正要把手里的罪魁祸首扔掉，却发现它不翼而飞了。

“咦，那石头呢喵？”

“你刚才应该就已经扔掉了吧。”

“是吗？”猫紫有些不确信，但这很快就被它抛之脑后了。

因为前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猫紫迅速向前奔去，只见巨斩它正与两只幽灵狼赤手搏斗，不远处，有一个寒气凛然的传导者，凝聚出一道巨大的冰凌，将巨斩的剑封冻在地上。

哪怕只是徒手，巨斩的战斗力仍旧非常恐怖，每一拳都能打碎幽灵狼的能量体，如果不是它们的核心在昏暗中难以看清，估计早已倒地消散了。

“我来帮你，喵。”

猫紫看准机会冲上前，锋利的爪子，轻而易举地划开了幽灵狼没有能量体保护的核心。

那幽灵狼发出凄厉的嚎叫，倒在地上，无声消散了。

“干得不赖，猫紫。”晚来一步的刃旋道。

猫紫听见夸奖，正要挺胸说些什么时，却听见巨斩喊道：“小心。”

那仅存的幽灵狼，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撞向猫紫。猫紫躲闪不及，被它猛然撞到墙上。

“可恶啊喵！”猫紫咬着牙挥动爪子，将它的核心撕成碎块。

等它从幽灵狼渐渐消散的身体上爬下来，刃旋已经将冰冻传导者破坏，取回巨斩的剑了。

“你没事吧？”巨斩问道，“战斗时不要分心，不然吃亏的是你自己。”

“没事没事，你看我好着呢喵。”猫紫感觉心里暖暖的，“下次我不会走神了喵。”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地方怎么会有数据幽灵？”刃旋看着幽灵狼的核心，喃喃道，“而且，这是我从未见过的幽灵。”

“兵来将挡而已。”巨斩一边用手将冰渣子从剑上拂走，一边说道。

猫紫只觉得现在巨斩的动作酷毙了，但是，它却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巨斩，你的手，好像有点透明？”

（未完待续……）

#砰砰军团半周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