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中心剧情向」乌洛波罗斯

修改于02/05567 浏览我的人生(二创)
乌洛波罗斯(Ouroboros),即衔尾蛇,代表恒常增生的无限循环。
*剧情流,青柳线索人物,主控反派。
*小标题仅代表当前世界中被生成的特殊角色,他们或多或少推动了情节的发展,但可能只存在了一句话。
*大幅度魔改原作剧情。
*灵感来自岚剧情的彩蛋,而衔尾蛇元素在本次活动奖励及青柳剧情中都有提及。
*我的未来人生历史学不过关,设定瑕疵和ooc请见谅。
*想要得到一些读者的反馈🥹
4053年 青柳
幻象粒子蒸腾而起的时候,青柳结束了去海德拉城前的最后一个任务。
老实说,这实在是一个简单的任务,等级D,形态模糊,抗不住青柳一锏,就连消亡时溢散的粒子都比寻常怪象少了几分。
青柳只能将这当成爱丽丝社长送给自己的礼物,简单出个门轻松挥个手就能拥有大把休息时间的礼物,以积攒精力应对接下来的大工程。
“海德拉城的S级怪象啊....”他思忖着。
在见到S级怪象之前,他先见到了她。
该如何形容这次初遇呢?青柳的比喻自认为学得不错,他觉得她像个小豹子,尖牙利爪的,声音和气势却像没有长大。但他期待她长大的样子,一定很有趣吧。
他张开手掌,想象着有着豹的特征的女孩抽条长大,变得更健壮有力,然后站在他的手心里的样子,他一把攥住。
少女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青柳的预期,她简直就像天生的怪象猎人那样,永远可以发觉常人无法发觉的怪象,它们也都在她手下毫无还手之力。他总在她战斗的背影中看着她,浑身的肌肉都在震颤,她简直是个惊....喜。
对吧?青柳微笑好了,将冰冰凉的饮料递给结束战斗的她:“给你这个,使用了会心情好一些。”少女看上去有些意外,她锐利的视线射向青柳,认真地说她会回礼。
真是一匹好豹子。
咖啡馆的相会,顺理成章的组队,让青柳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离得越近,他就越能感受到少女的直白,直白的底气来自强大,径直刺穿他脆弱不堪的防御,直指被窝藏起来的污秽,还有血肉。
成婚多年后的青柳回忆起这段经历,说这是愉悦而痛苦的幸福回忆。在那之前的青柳习惯于将所有的不堪藏在阴湿冷暗的地方,于是它们腐烂发霉,是少女的出现拯救了他。
她用她的行动告诉青柳,不好的情绪要及时丢掉,不要怕丢垃圾的途中弄脏地板,总会擦干净的。她牵着他从幽暗的地方走出去接受阳光的照射,驱散黑暗与潮湿。
他用这样的措辞向提出问题的女儿解释。
不过彼时深陷其中的青柳看不出这是刮骨疗毒的过程,他只觉得痛。所以他赶在“尊严”维持不住之前离开了海德拉,他回到了冬港。
他需要向社长复命,冬港还有他未完成的学业,这都是他计划表上的待完成事项,他的回归是有正当理由的。
至于删除了即时通讯的联络方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拉开一段距离更适合让双眼聚焦,这是青柳给自己的解释。
“那时候我虽然暂时离开了家,但我经常给你妈妈发邮件啊。”青柳将伏在膝头的女儿抱了起来笑道,“等我完成了所有要完成的事,就立刻回来找你妈妈了。”
女儿还想再问,他却用食指抵住了女儿的嘴巴:“好了,今天先讲到这里吧。故事不能一次听完,要适当保持悬念,记住了吗?”
门口恰好传来声响,他的爱人回来了,亮晶晶的眼神看向亲昵互动的父女,她说:“青柳,我想吃你做的松饼。”
3398年 涂山瑶
再次睁开双眼之前,青柳从未想过人类也能带着记忆死而复生,但这样的事就是发生了。青柳在消散的幻象粒子中恢复了意识。
久违的画面,他想。
自从与她成婚又搬去海德拉城后,青柳已经许久没有动手与怪象作战,他都有些忘记幻象粒子的味道了。
其实还不错。
这是青柳最开始宣泄压力的渠道,果然是个很好的方式,他已经迫不及待撕碎下一个怪象的身体了。
下一个目标是....海德拉城。
一波怪象潮,还有那个见证过暴力的孩子。
青柳并不是一个固执在同一种幸福循环里的人,但有这样的机会他也不会错过。她是不一样的,他不介意与他的爱人重新相知相认,再携手一生。
重新回到海德拉城是理所当然的。他熟门熟路地和她产生了交集。
在悠长一生中逐渐平和的青柳远比他真正的二十五岁包容许多。他同爱人的来往少了很多自以为掩藏很好的阴阳怪气,他向全新的爱人袒露了他温柔的学习成果。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太阳可以融化坚冰,太阳也能使万物生长。他总能从她那里汲取到能量。
又是幸福圆满的一生,本该如此的。
直到3423年,青柳登上设计最高奖的殿堂。他是服装设计的宠儿,惯于大胆构思,常常将冷门元素与当代潮流结合,他就是本届最高奖得主青柳。
两段人生的颁奖词都是这样,除了年份的不同。但恰恰是时间的不同才使得青柳怀疑惧怕。
几十年他第一次想起关注这个问题,他问自己工作室中的助手:“今年是哪一年?”
助手回答:“3423年。”
青柳再问:“企业战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助手想了想:“几十年前。”
他们习惯于谈论几十年前的企业战争,习惯于谈论不曾变过的巨企八卦,但他们从未交谈过企业战争究竟发生在哪个年代,海德拉的重要人物生卒年又是几何。
这简直恐怖。
那天晚上青柳失眠了,他的爱人做梦了。
他的爱人说:“青柳,我也去过冬港了。”
他的思绪为此短暂清明:“你在说什么呢,我们明明是在冬港度蜜月的。”
他的爱人眼神发烫:“不,不是的,是很多年前的冬港。街边是林立的木屋店铺,刷着彩漆,窗户上是风铃,窗户下是鲜花。”
那是旧时代的冬港,青柳也只在故事里听过。他拥抱住他的爱人,将下巴放在爱人的肩头:“是吗?那你下次也要记得带我去一趟,我也想见见那样的冬港。”
这本只是一句情话,他不曾想听到爱人的为难:“嗯....下一次我问一问我的母亲吧。”还有很小声的一句,如果不是他与她挨得太近都无法听到,“毕竟我的母亲可不喜欢你。”
胸腔与胸腔相贴,青柳听到自己擂鼓一般响的心跳。
一位....可以穿梭到过去的母亲?
从那天起青柳开始关注这位不怎么来往的岳母涂山瑶。她拥有一头雪白的头发,碧绿的双瞳,还有比爱人更加年轻的容貌。
以及一双犬科耳朵。
像一只怪象。
他记下这些特征,某一日在餐桌上试探起自己的爱人,他笑着说:“你家那位长辈头上的耳朵,我只在儿童头饰区见过哦。”
他的爱人放下餐具一本正经地解释:“你说我的母亲吗?那是真的耳朵啦,她是很强大的狐仙!”
狐仙,怪象。
“所以你一定要对我很好哦,不然我就让母亲收拾你!”上了年纪的爱人张牙舞爪道。
所以青柳冷不丁出手了,然后连人带锏被击飞了出去。生气的狐族少女甩了甩袖子向他质问:“你方才,是想斩我?”
他不想回答是,尽管事实如此。但方才的短暂交锋让他清楚了一件事,这位岳母不论有什么神通,至少不是怪象,她身上没有幻象粒子的味道。这也是一句实话,他说了出来:“原来您不是怪象啊。”
涂山瑶的耳朵动了动,深深地看向说出这句话的他,紧接着扫了他的爱人一眼,冷哼着拂袖而去。
她消失了,爱人的说法是被他狠狠气到了,即使他单独搬出去住了也不能浇灭她的气头。面对爱人歉意的眼神,青柳只有无言。
线索断了。
7721年 卢卡斯帕达
青柳在循环重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认时间,7721年。
时间的确是错乱的,几十年前可以是四十几世纪,可以是三十几世纪,也可以是七十多世纪,一切都乱了套。
他不能确定是否是那位叫涂山瑶的狐族女子制造了这一切。的确,她不是怪象,但长生不老的她拥有操纵时间幻象的能力。
青柳还是想要找到她。
然而在找寻涂山瑶之前,先找上来的是爱丽丝社长的通话请求。毛茸茸的冬港老太太语调俏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找你的海德拉小女朋友呀?”
他怔愣几秒,这与之前两次都不一样。“我会回去的。”习惯性假笑着敷衍了过去后,青柳打开终端,开始校对相对时间的差异。他已经过了和爱人相遇又相知的那一步了。
他只差抱着和解一切的心,鼓足勇气向爱人坦诚自己的情意。
青柳沉默了,又很快释然。在数以千计的时间错位下,短短几年的偏差其实是小问题。
从洛都而来的狐仙定居在海德拉城,他的爱人也停留在那里,这不是很好吗?青柳抻了个懒腰。
但失算的是他并没有一个名叫涂山瑶的准岳母,狐仙的传说也一并消失。不论他怎么追问,直到爱人眯起眼生气的时候,他都没有得到答案。爱人揪住他的脸,质问他是否已经变心向故事里的狐妖。
涂山瑶这条线索重要,但爱人也同样重要。青柳只得暂缓对涂山狐女的调查,即使调查也只在地下。
当前轮次的变数是卢卡斯帕达,一个中年丧偶的鳏夫。
这样的形容显然是青柳故意的,他从没见过对女婿如此恶意挑剔的丈人。面色不变是他的错,年纪稍长是他的错,不在海德拉城接受教育是他的错,甚至怪象猎人的兼职也是他的错。
一个身份尊贵的特权阶级,还是个丧妻的男人,总是擅长对唯一女儿的爱人吹毛求疵的,这是青柳对卢卡的评价。
可惜他与他三世的爱人只有越来越亲密,老丈人只能急得跳脚。青柳其实很喜欢这个场面,他大概能理解卢卡曾经被如何宠爱,他很可爱,和他的交锋让人难得放松。
直到他与爱人的婚礼,卢卡盛装出席。
他牵着自己爱人的手一步一步走向在礼堂深处等待的自己,却在站定后不动也不讲话,司仪都催促了好几遍。
青柳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与爱人是多么甜蜜,这是他们的婚礼。老父亲心疼女儿,他对此习以为常。
卢卡将他女儿的手按在青柳的胸膛,他的话说得很慢很慢,他在警告他。
这本该很正常的一幕,所有人都觉得卢卡就该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不是青柳从胸腔中感受到隐忍却强势的幻象粒子流的话。
震惊不足以形容那时的青柳,他听不见周围嘈杂的声音了,只有卢卡的话顺着粒子流直达他的大脑:“你有没有好好调查过你的另一半。”
他在对她说,青柳听见了。
被冲击到的青柳下意识和卢卡完成客套的问答。
竟然是她!
竟然是祂!
“金色的夜莺啊,你所孕育的女儿早已不知去向,祂从不曾掩饰这一事实分毫。
“金色的夜莺啊,你警告我,这究竟是爱意的作祟还是恐惧的膨发。”
新婚丈夫的手机械地和甜美女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从女子上扬的嘴角中听到猖狂的大笑。他尽力克制肌肉的颤抖,将被规训出的微笑面孔牢牢焊在脸上,一字一句斟酌模拟回答。
他不愿被祂发现异常,但事实往往更加残忍。祂不在乎青柳的拙劣的掩盖,亦不在乎卢卡克制的隐言,祂的目标有且仅有以婚姻关系绑定他们在祂的身边。
事情的走向回到了青柳熟悉又陌生的轨道,他成为了祂的掌中小蛇,又一次。
2878年 楠木樱
青柳依然无法结束循环。
但青柳已经学会了不要莽撞地直面祂,所以他人为地拖延了前往海德拉城的日期,如果可能,最好是无期限。只是他在本轮走入的分支不意味着他要永远逃避。
所有的怪象皆有来源,这是他被招揽进玫瑰三角社时受到的第一句教育。
以往的青柳不需要找到怪象产生的源头,他也并不在乎,用暴力手段清除它们才是他的工作风格。但祂不一样,祂是杀不死的,想要击败祂只能先找到祂的弱点。
来自冬港的怪象猎人请求阅读海德拉城的世界树,那里储存在海量的旧世界知识,是最有希望的地方,他期寄从中找出祂诞生的根源,也许是一个符号,也许是一段传说,什么都好。
但他被拒绝了。这是理所应当的,海德拉城的世界树只向属于她的阶级展开。青柳不在其列,自然无缘得见。在玫瑰三角社的社长办公室得知这一回复的他握紧了绷出青筋的拳头。
“真是个让人无力的回答呢,社长。”青柳语调温柔地对爱丽丝女士说道。与这个可怕怪象斗争的时间太长,他在输掉的回合中被祂编织的权利陷阱蒙蔽了双眼,阶级和势力间的矛盾才是世界的主旋律。
那一刻青柳知道,他选择的分支撞上了南墙,海德拉城是路程的必经之地,只要他不甘心沉沦其中,他就必须去。这是祂的阳谋。
也许是延迟行动的原因,这一次青柳踏上海德拉土地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倔强的少女。他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偶尔砸碎几个不长眼招惹上来的怪象。
万井街是他选择的暂居地,这里的公寓价格适宜,环境舒心。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由「夏」出资建设的宏观数据库在这里,里面同样蕴藏大量的旧世界信息。也许比不上世界树,但这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宏观数据库的常客除了青柳,还有一个女孩。青柳仔细地观察过她一段时间,她就如同海德拉城每一个家境不错的女孩,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上不存在幻象粒子的能量痕迹。
青柳和她成为了朋友。
他不喜欢社交,可经年的孤独下,他需要一个朋友,青柳很珍惜她。
他们常常聊起旧时代的故事,古老的海德拉寓言。少女从她母亲那里听来诸多知识,精准教条,而少女对青柳讲述的时候往往还要加上自己古灵精怪的见解。
诡异的怪象失去踪迹,这是难得平和从容的两年时光。
直到那一天,镜子破裂了。
十六岁的少女被他从怪象的手里救了下来。当青柳和朋友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眼神对视的时候,他感到惊骇。熟悉的情节下,那是一双与祂一致的眼睛。
青柳逃也似的回到了冬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朋友突然被祂所锚定,是因为他出现在她的身边吗?然后等到少女十六岁这个宿命般的节点。
他有些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狠狠一拳砸向自己的锏。那是很坚硬的武器,上面刻满纹路,一下就将他的手反砸得鲜血直流。
鲜血的味道冷静了青柳。
他并不想承认,如果他想要弄清楚一切,他就需要回到海德拉,回到祂的旁边。
就像青柳其实在狩猎怪象一道上天赋平平,他便靠着日复一日的努力训练使劲瘦的身躯拥有拿起重逾千斤武器的力量,如此以打败怪象。
水磨工夫而已。
编织爱语,深情告白,鲜花的婚礼。
他终究还是走到婚姻这一步。
青柳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妻子”究竟在做什么,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捧着祂脸庞的另一名少女,深蓝的发丝,青春的面容。
他的记忆回溯数年,精准定位到他时间线上的过去,他见过这名少女。那天他对于涂山瑶的验证失败,被祂抛弃在万井街的街头,和面前的少女擦肩而过。
而此时此刻,她是他“妻子”的母亲,她用看爱人的眼神痴迷地盯着她的女儿,她说祂有他的眼神。
没有人会认错祂的眼神,这样的相似只可能来自从父到女的重生。青柳像被击中了,他首先想到了使他荣登设计最高领奖台的作品,主题元素衔尾蛇。
他记得他的朋友这样向他介绍这种元素:旧时代一位哲学家称呼这种生物为完美的生物,代表了自我参照和无限循环的概念,尤其指那些能够恒常自我增生的事物。
祂的躯壳向他解释寄生其中的灵魂的存在,他想,他找到了这个危险怪象的定义,他拥有了祂的真名,旧世界语称:乌洛波罗斯。
5174年 岚
有了具体方向的青柳是带着信心赶赴新循环的,唯一的意外是他前在往新人生的路途发生了轻微扰动,模糊的意识像被拉扯了一下,于是落点也跟着发生变化。
不是冬港的鹅卵石街道,也没有四散的幻象粒子,四周都是纷飞的炮火,他看见一群人类簇拥着眼熟的龙角少女,热热闹闹地向前走。
他也只看到了这几秒的瞬间,那个祂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误,青柳重又回到本该的起点。熟悉的地方熟悉的现象,他已经想明白了,这些残留的属于那只D级怪象的粒子,大概率就是乌洛波罗斯的足迹。
首尾相接的圆环中,青柳只应该出现在最初的4053年,却因为沾染了足迹的气味被迫跟随穿梭。这是不幸,也是幸运。
他用重锏挽了个剑花,开始思索这一轮次的对策。最笨的办法还是重复他曾经做的,靠近危险,从细微的日常中寻找破绽。
上一轮循环中,青柳已经确认他的转生条件来自亲属关系,他又亲自实践血脉的断代无法阻止祂的转生,祂依旧使用从不知何处而来的力量缔造了新的后代皮囊。他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依旧是爱丽丝女士的教导,空想不如实干,青柳还是踏上了前往海德拉城的旅途。穷举是有限的,循环是无限的,毅力是他为数不多的优点。
天运往往向毅力倾斜。
海德拉城一切都不一样了。
青柳一直知道祂还可以是男人,之所以他总是见到祂的女性形态只是因为他自己是个男人。祂信奉阴阳结合,总是化作异性神女来引诱他。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男性的祂,有伴侣的祂。祂的妻子叫岚,他也见过的,在西京祠堂大礼堂的纪念碑上,在几秒的意外里。
一个侠肝义胆的反抗军指挥官,岚。
她是一个真正像传说中太阳一样的女子,武艺高强,很可爱,也很有责任心,她是隔着时空都可以让人感觉到耀眼的女儿,她是最让青柳....嫉妒的那种人。
但青柳的嫉妒在此刻的环境下太微不足道了,他对于岚更多的还是,同情。
他不知道祂是如何做到的,让这样一个嫉恶如仇的龙女为一个自私的特权阶级深陷爱河。不过他了解祂的手段,甜言蜜语,表象行动,伪装深情。
青柳走过循环里的未来,可悲的指挥官,她的成功反抗只留下一座虚无缥缈的纪念碑。
他同情她,还因为他与这对夫妻擦肩而过的时候看到了祂垂涎的眼神。
青柳见证了贪心不足的衔尾蛇秽土转生的一幕。
他眼看着敷衍了指挥官共同战斗邀约的男人毫不犹豫地自尽,多么好笑,妻子还在前线奋战,丈夫选择留给英雄一具尸体。
一瞬间,他们的女儿的神态完全变了,接着假模假样扑在死去父亲的尸体上浅浅流泪,仿佛哀悼至亲的离世。像她一样。
青柳知道祂这样做的原因,他被盯上了,而他做好了准备。
弱小的怪象飘到海德拉的街头,青柳赶赴邀约,将将丧父的少女瞪着一双虎眸毫不示弱。他想起最初完全甜蜜的日子,他也曾在嫉妒中为少女绝高的天赋鼓掌。
让他想想,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在我看来,你有着敏锐的发现怪象的直觉和毫不留情的手段。”青柳原封不动照搬自己的话,“是天生的猎人呢,老实说,我都有些嫉妒了。”
知晓一切后他只觉得令人发笑。
怪象察觉怪象有什么值得谈及天赋的,人类发现怪象才是生存本能催生的能力。
他还曾经教导祂不要对怪象心慈手软,因为怪象不曾考虑对人类的人道主义。那时候祂在想什么呢?恐怕在肆意地恶毒嘲笑。祂把自以为是的人类哄骗得团团转,人类难得的善意告诫成了祂行为的行动参照。
“不过,我已经有些厌烦这一套了,小姐。”青柳突然插入恶意的一句。
“太恶劣了。”他的锏嗡鸣应和。
......
“太恶劣了啊。”先说出这句话的是另一个人,或者怪象,这是青柳作为怪象猎人的判断。
这位怪象顶着祂的妻子和母亲的皮怪笑着说话:“你是故意的吧?你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边说一遍瞧向兜手站在一旁的青发男人,“好新鲜啊,难怪你这样迫不及待。”还深深嗅一下,表现得好似陶醉了一样。
“不过你知道吧?她是连接在他身上的,你主动脱离了他,那一切就结束了。你现在不是他,你无力阻止这一切。”这位新的怪象很得意,“哪有你想要的那种好事,她会离开你的。”
都说过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青柳在心底的声音与怪象的重合:“一切都会离开你的。”
时间被定格,庞大的幻象粒子流从少女的身体里迸发,又在瞬间弥散至整个世界。
青柳听见那位怪象在乌洛波罗斯解体间隙传来的话:“我对你充满了同情,亲爱的,你经历的一切不该就这样结束,但....这一切也从未真正开始过。”
世界被重新加载......
2074年 乌洛波罗斯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怪象猎人青柳。”
漂浮的幻象粒子不再无规无则地消散,它们扭曲地聚在一起,组成人类文明的产物文字,以此迎接青柳的再度清醒。这是虚张声势的祂在同他打招呼,怪象乌洛波罗斯。
终端上适时闪烁起血红的光芒,待解决的S级怪象任务就拥有这象征高危的背景颜色,提醒他去往命运注定的交汇点。
青柳早就知道,他扼不住命运的咽喉,无法对命运说不。他也不需要如此,危险的怪象乌洛波罗斯不是既定的命运走向,击败祂才是。
真实的海德拉城与衔尾蛇环中的数千年一样,熙熙攘攘的街道,求生的人们,青柳在其中漫步。这里人太多了,他并不知道究竟谁才是乌洛波罗斯的寄主,那真是个倒霉的可怜人,不是吗?
祂最初的交易筹码是特权,对于有些贪心不足的人来说,还要加上青春永驻。契约的作用对象被设定在肉体,祂只等交易达成的一瞬间吞吃对方的灵魂。
披着永恒年轻的一贫如洗的高级市民蒙皮的怪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潜入海德拉城,又在轮回操控中永生不死。
祂在一次又一次的吞吃中摸索出人类迷人的逻辑,闪光的人被捉住弱点,祂趁机迷惑他们。他们这些人不由自主地靠近祂,可等待他们的只有被祂缠绕进衔尾蛇环的下场。
爱情与婚姻不过是祂加固锚点的手段,这纵然束缚了祂夺舍重生的选择,可真正的光辉也早已陨落成泥、化作养料。
所幸在无限大膨胀的原点,在真实的2074年,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以全副身价性命对抗巨企求公道的反抗军首领刚刚走出时空乱流的隧道;飞向天空的金色夜莺站在西京祠堂的台阶上,笑看秋后蚂蚱的反跳;世界树的枝丫不受紊乱数据的干扰,却仍在渐渐萌发人性;沉睡千年的狐仙醒来,悲伤又好奇地展望全新的世界。
还有青柳不曾遇见的每一个熠熠生辉的角色,都好端端在自己的人生轨迹中散发着本应属于他们的光芒。
还有青柳自己。
乌洛波罗斯不知何时又一次出现了,祂的肉壳还是那样美丽,还是那样....羸弱。这是人类躯体决定的上限,即使是祂也无从改变。
精心编织的环断裂,带着重伤被迫退回真实起点的祂亟待汲取能量,青柳有相当的荣幸,被选作吞吃的第一份养料。贪婪与恐惧在怪象的人脸上交替变换。
青柳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我明明过告诉你,这一套我已经看得无比厌烦了。”他的手伸向身后,那里是青柳背负的武器,采用冬港的特殊高密度金属制成,又经过时空力量的数次洗礼,重量极大,威力极强。
青柳将要使用它,他只需要狠狠下劈。远方的人们与青柳的锏共鸣,寻求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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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作过程中我代入了青柳和所有察觉到真相的角色们的视角,再回头意识到我就是主控的事实,一瞬间我是毛骨悚然的。
主控的所有行为都是我做过的。按照攻略点击选项,以此拿捏角色的感情,拿捏我不在乎的东西。有些角色的人生只是在被我俯视,有些角色连被我俯视的机会都没有,我选择他们只是为了他们的基因或者姓氏,我只想把他们的头像加到我的家族树上。
我还喜欢刷开局,碰到有不满意长相的父母甚至不喜欢的出生年份我都要重开一局,这简直如同我在做出魔鬼交易后又随手清理掉我不满意的愚蠢交易者,明明他们只是懵懂的婴儿。
所以这篇写到一半的时候,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害怕,我闭上眼睛都是结尾提锏而来的青柳,他带着我喜欢的恬淡微笑,远处世界树抖着枝丫,狐仙在微笑,夜莺在歌唱,龙在蓄势待发。真实而普通的我在闪耀着光芒的反抗者们面前渺小又脆弱。
这种情绪在写作完成之后已经消失了,但我仍然认为这是一次有意义的思考,因此我将它们记录下来并分享给看到这里的读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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