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祖师同人文《败空》 第四章·新生

李铁二的血滴在青铜镜上的刹那，归墟之畔的空间突然扭曲。卫寒眼前闪过千万道剑光，最后定格在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镜中世界 —— 镜面中央，白发老者正握着半块焦黑玉简，玉简上残缺的字迹赫然是 “李清圣” 三字。

“为师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 老者抬手，镜中倒映出李铁二后颈尚未完全愈合的疤痕，“当年度问心劫时，我斩出本命分身入红尘，原想借凡铁锻心重证剑道，却不想这具分身竟真的把自己活成了凡人。”

卫寒怔住。镜中老者的气息与李铁二截然不同，却又带着熟悉的星陨铁淬火味 —— 那是二十年来，每天清晨从铁匠铺传来的、敲打命运的声音。他忽然想起李铁二教他握锤时说的话：“真正的剑，不是仙人用仙力凝成的，是凡人用汗与血砸出来的。”

“他是您的分身？” 卫寒握紧断刀，刀身上的锻打痕迹突然与老者袖中剑意共鸣，“那归墟之畔的战斗，您早就算到了？”

“算到了一半。” 老者 —— 李清圣抬手，镜中浮现出另一幅画面：云雾缭绕的瓜田秘境，灰袍老者正坐在老槐树下，用树棍在地上画着星盘轨迹，脚边堆着十几个被啃得坑坑洼洼的甜瓜，“另一半，是那位从不上界来的‘瓜老’算到的。他比我更早跌落人间，如今…… 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归墟之畔的地脉鼎突然发出哀鸣。卫寒看见黑白双仙的虚影在镜外疯狂撕扯空间，却被一层瓜藤编织的光膜挡住 —— 正是瓜老随手扔在镜口的甜瓜藤，此刻竟化作万道金绳，将星盘州的天道节点与镜中世界彻底隔绝。镜中世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当卫寒踏入秘境时，李铁二已躺在瓜田茅屋的竹床上，后颈疤痕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金色剑痕 —— 那是本命分身与本尊重新接驳的印记。

“醒啦？” 灰袍老者抛来半块甜瓜，汁水顺着胡须滴在道袍上，“别紧张，老头子我种了三千年的瓜，最会治这种被天道盯上的麻烦。你那俩下棋的老东西，现在连你腕子上的胎记都摸不着咯。”

卫寒接住甜瓜，忽然发现老者指尖缠着与李铁二断刀相同的星陨铁链。咬下一口的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星盘州的修士在废墟中传唱的民谣，归墟镇孩童用石子摆的棋局，还有李铁二偷偷刻在铁匠铺梁柱上的剑谱 —— 这些被双仙视为 “棋子杂音” 的东西，此刻在瓜老的甜瓜里化作清晰的道纹。

“您就是传说中的瓜老？” 卫寒注意到茅屋墙上挂着十二柄形态各异的木剑，剑柄上刻着 “天云州”“苍梧海” 等从未听过的地名，“您和李清圣前辈用秘法切断了黑白双仙的棋链？”

“啥秘法不秘法的，就是老头子我种瓜时顺手编了个藤筐，把你们这俩被棋盘盯上的棋子装进来罢了。” 瓜老突然盯着卫寒右肩，那里的冥河印记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瓜纹，“那俩老东西下棋下疯了，忘了这世上最妙的棋，从来不是画在星盘上的。”

茅屋外突然传来剑鸣。李清圣站在瓜田边缘，手中握着卫寒的断刀，刀身上的星轨与冥河纹正在融合，最终化作锻铁时常见的锤印。他转身时，卫寒看见他眼底闪过与李铁二相同的、看徒弟打错铁时的无奈：“瓜老用三千年瓜田灵气，为你们重塑了灵脉。从今往后，你们的命火不再与星盘州相连，而是……”

“而是与人间烟火相连。” 瓜老打了个响指，茅屋地板突然浮现出天云州的地图，“老头子我当年跌落下界时，在天云州留了片灵田。你们就去那儿吧，卫寒的记忆我封在甜瓜核里，李铁二……” 他上下打量李清圣的分身，“你这具身子现在是元婴期，刚好能开个铁匠铺，教徒弟打打铁。。。”

李清圣突然咳嗽一声：“瓜老，我当年斩分身时，特意留了‘红尘锻体术’，不需要假装元婴期 ——”

“装！必须装！” 瓜老抄起树棍就打，“你以为天云州的‘万剑阁’是吃素的？那伙人最烦剑修显摆，上个月刚把一个乱飞仙剑的家伙抓去种灵瓜了！”

三个月后，天云州北境 “落雪镇”。

卫寒呵着白气推开铁匠铺的门，铁砧上躺着刚打好的十三柄凡铁剑 ——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隐隐透着与天地共鸣的剑意。李铁二正往墙上钉新刻的木牌：“凡铁阁 —— 只打凡人能用的剑”。

卫寒擦着汗，注意到李铁二鬓角竟有了几根白发，这是瓜老秘法的副作用，让分身彻底融入凡人躯体，“您说瓜老会不会又把新抓的弟子派去偷其他宗门灵田里的灵瓜了？”

“他若真能管住手，当年就不会把上界的‘天道熔炉’当成瓜棚支柱。” 李铁二忽然抬头，望向西北方的万剑阁方向，那里正有十三道剑光划破云层。

卫寒摸向怀中的甜瓜核，那是瓜老封着他记忆的东西，偶尔做梦时会浮现出半句偈语，上次是 “星盘碎处见真章”，这次核面上的字是 “万剑归宗不如锤”。

雪片落在铁砧上，发出细碎的 “滋滋” 声。卫寒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争吵声，三个背着破剑的少年正围着万剑阁的传讯鹤：“什么？今年的‘凡人试剑会’改在我们落雪镇？还说要找最懂凡铁的铁匠铸剑？”

李铁二与卫寒对视一眼，同时看见对方眼中的笑意。这是他们来到天云州后，第一次主动出现在修真界的视野里 —— 以凡人的身份，用锻铁的火星，在新的棋盘上，落下属于自己的第一子。

而在千里之外的瓜田秘境，瓜老正对着水镜啃甜瓜，镜中映出天云州万剑阁掌门暴跳如雷的脸：“谁说凡铁不能成剑？三百年前老子在苍梧海，就是用凡铁剑砍断了三条上古蛟龙的逆鳞！” 他忽然转头，对身后正在偷吃灵瓜的李清圣本尊笑道：“老剑圣，你这徒弟打的铁，可比你当年用仙力凝成的剑，有滋味多了。”

李清圣望着水镜中卫寒挥锤的身影，忽然想起在归墟之畔看见的场景：当卫寒的血融入青铜镜时，镜中曾闪过无数可能性，其中最璀璨的一种，不是成为新的天道节点，而是成为一个让所有执棋者都看不懂的、会流汗会打哈欠的破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