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逐于秦川(基于赛季事件改编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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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逐于秦川》
长沙的清晨分外壮美。浩淼水面在火红的天幕下金波粼粼。一轮红日涌出水天相接处,山水风物顿成朦朦红色剪影,苍茫苇草翻滚着金红的长波。岸边官道上, 一骑玄黑的飞骑划过渺无人烟的林道,直奔不远处的长沙郡。
长沙郡主府内,长苏郡主恭敬听着面前的使者宣布募兵令,“全长沙郡满17岁男子需登记傅籍,且皆为正卒,此外,本次征兵需额外征集傅籍者为15岁以上。”,郡主疑问:“长沙郡归属不过10年,先前水淹郢都,致使长沙耕种灾难,民生失意,此番却征集15岁以上傅籍,怕是不妥,多有怨言。”使者冷笑:“秦公之意,如何反抗?我王欲再度伐楚,征兵便是意料之内,无可反驳。”使者一骑扬长而去。
长苏郡主深知秦楚大决将至,如今秦军的铁骑已经征服韩魏,连一向被视为山东六国抵抗秦国核心力量的赵国也因为李牧被陷害自杀而节节败退,邯郸城在秦国面前孤孤支撑。如今燕、齐、楚、赵深感危机,各国之间开始紧密联系共结同盟。楚国虽然在先前的丹阳蓝田之战、鄢鄞之战中大败,但论四国中,还能抵抗秦国的,也还是只有幅员辽阔,人口资源众多的楚国。因此,四家以楚为盟主,齐心共抗秦国。而秦必定不会放任四国联盟存在,况且灭国战争的号角已经打响,这座凶残的战争机器不会轻易停下,秦楚大战已经迫在眉睫,四国急需一场大战来保持联盟的稳定性,提升战胜秦国的信心军心士气。而秦国为使四国联盟山崩瓦解,亦需要一场大战击垮楚国,就这样,战国之世最终的一场决定性战役即将开始,长苏预计双方战争人数不下50w,如同秦赵长平之战一样,现在看来,秦国各地紧急征兵急调资源,该是如此。
长沙位于湘江之滨,地处湖南东部,东接江西,西邻贵州、四川,南连广东,北接湖北,是连接南北的重要交通枢纽。湘江穿城而过,上可达湘潭、衡阳,下可出洞庭入长江,水路四通八达,自从秦国攻陷长沙后,新任的秦人郡主长苏励精图治,推行秦法,尽地利之教,大力发展农耕,使原本就富硕的长沙郡超越了秦的巴蜀之地,成为秦国最大的粮仓。长沙大大的得了一回天时地利与人和,竟是迅速富庶了起来。随着农耕兴旺,工匠商贾也纷至沓来,在短十年间蓬蓬勃勃的变成了水陆大都会,重筑大城池,工商云集,店铺林立,文风昌盛,私学大起,隐隐然便成了秦国的文明中心
白风原是秦国老氏族孟西白中白氏后人,因孝公时期商鞅变法,氏族恃功而骄,拒绝遵守变法效律,三族大量被连坐诛杀,对孟西白三族都能大挥屠刀,商鞅以此震惊秦国上下,以严峻律法保护了变法,而那些并没有被诛杀的氏族成员,被迫迁出老封地,白风长辈跟随白起攻陷长沙后,便留在长沙定居经商,倒也有了几分起色,此时白风尚年二十,他身材修长,一领长长的白布衫几乎要盖住那双轻软的白布鞋,连头发也是用白色丝带扎束,一支白玉簪横插在发束中。他虽很年轻,但却有一双锐利深邃的眼睛,脸庞棱角分明,与中原人常见的浑圆脸庞大是不同,沉稳的举止中透出一种冷峻高贵。一直以来,白风学习百家经典,读遍天下名典,欲从仕途,如今天下再起变幻,说不定可以借此机会建功立业。
白风默默思忖了一整天,思考之后该去何处呢?数遍天下除秦国外战国,竟是无一满意处。最后想到了楚国尚算差强人意,然对楚国近年来的情势却是不甚了了。反复思虑,卫鞅觉得自己应当去闲云居走走听听,那里是天下传闻聚会处,对想得到任何一种消息的人来说,那里都是好去处。
闲云依旧是灯火通明,门外车马场华车云集,一派富贵兴旺气象。闲云的特别之一,便是大门前的两名侍者,永远都是白发苍苍而又矍铄健旺的老人,给人一种高贵府第的感觉。白发侍者看见白风虽然安步当车而来,却显然是个气度高华的士子,便谦恭的点头笑迎,问要不要领引?白风微笑摇头,径自进入庭院。
闲云居的布局,中央一座三层主楼,后面的园林中则隐藏着几十幢精致之极的庭院雅室。主楼是聚酒清谈、饮茶交友、传闻论战的场所,也是闲云的中心。庭院雅室则是达官贵人和学问巨子、外国大商常住或隐秘聚谈的地方,寻常时日似乎冷冷清清的,然而恰恰这里才是闲云居真正的生财之地。对白风来说,庭院雅室没有多大意义,和绝大部分来闲云者一样,他是冲着主楼来的。当他踩着铜包楼梯上柔软劲韧的红色地毡从容走上二楼时,一名俏丽的侍女飘了过来,轻柔问道:“先生要茶座?或是酒座?”白风淡淡回答:“酒座。”侍女便将他领到临窗的一张玉案前,轻扶着他在厚软的坐垫上坐好,而后跪行案前轻柔问道:“先生是独酌?或是相邀共饮?”白风道:“独酌消闲耳。”侍女莞尔一笑道:“先生真雅致之士也。敢问喜欢何酒?”白风淡然道:“赵酒一桶,好肉一鼎,足矣。”侍女道:“请先生稍待。”便飘然而去了。
白风打量一番这间宽敞明亮而又华贵高雅的大厅,厅中几近百余张长案疏落有致的错落着,非但不显拥挤,反而使每张长案都显得是好位置,除非慷慨激昂的说话,否则临座间决不相互影响。白风不禁暗暗赞叹闲云居主人的运筹才华,竟油然想到此人若治国理民,定会使国家井然有序。正思谋间,那名侍女右手高高托着一个铜盘,左手抱着一个考究的小木桶飘了过来。侍女膝行地毡,将铜盘安置在玉案正中,将木桶固定在白风左手一个三寸余高的铜座上,然后用一支发亮的铜钥匙塞进桶盖的一个小方孔,只听一声清脆的铜振,桶盖开启,刹那间便酒香四溢!白风虽然没有来过闲云居,但也知道闲云居移花接木的高妙手段天下第一。譬如这赵酒吧,酒质享誉天下,外卖却都是粗朴的陶罐封存装运。道边茅屋张一面幌旗,这陶罐泥封便显得天成谐趣。然则在这金玉满堂之所,便显得太过村气了一些。闲云居便别出心裁,对买回的赵酒重新整治,精工制作了一种青铜包边、桶体雕刻、桶盖设置机关的三斤木桶来装这赵酒,桶身镶嵌了“赵酒”两个铜字。粗朴的赵酒经此一装,倍显华贵,便顿时成了名贵的酒中极品,价钱自然也就高得惊人了。虽则如此,还是有许多吏员士子外国使臣甚至赵国商人,仅仅是为了带回一个酒桶装自家的赵酒,而欣然来闲云居饮酒的。
俏丽的侍女用细长弯曲的木勺从木桶中舀出酒来,如一丝银线般注进玉爵;又轻巧的打开鼎盖,将红亮的方肉盛进一个玉盘中,柔声问道:“先生,这肉割得可算正么?”
白风笑道:“割不正不食,那是孔丘一套。肉之根本,在质厚味美,何在乎方方正正的架式?”侍女嫣然一笑,“先生何以钟爱赵酒?”白风抚爵道:“赵酒以寒山寒泉酿之,酒中有肃杀凛冽之气。”说完淡淡一笑,仿佛觉得不屑与语。侍女道:“先生,酒之肃杀凛冽,赵不如燕。”白风惊讶大笑,“你?也会品酒?”侍女微笑着摇摇头。白风旁若无人的大饮一爵,慨然道:“燕酒虽寒,却是孤寒萧瑟,酒力单薄,全无冲力,饮之无神。赵酒之寒,却是寒中蕴热激人热血。知酒者,当世几人也?”竟是不由自主的抚爵叹息。侍女再行斟酒,做礼笑道:“先生慢用了。”白风道“我看你并非秦人,如此懂燕赵之酒,莫非是燕赵人?”侍女道“实不相瞒,赵人,随先父避难于此,自然懂得燕赵酒性烈肃杀之气,不就以此名扬天下吗?先生若有意,可在闲时找我”说罢便飘然离去
“敢问先生,谈吐不凡,可是士子?”一旁一位健硕的男子问道
白风见此男子器宇不凡,举杯笑道“并非入仕,随恩师学得诸子百家名篇而已”
男子冷冷一笑“公子遍览群书,但跟政事不可同语,大争之世,各国变法,虽商鞅效仿李悝变法,却不尽相同。如申子变法,亦是法家,却从术治,公子若有不同见解,或许可以从仕,试问,当今天下,终归谁手”
白风大饮一爵,竟是一泄胸中块垒,“方今天下,秦楚争雄,诸侯图存,是为大势。争雄者急功近利,楚唯重兵争,却不思根本之争。虽地广人众,变法也是浅尝辄止。贵族林立,互相争权夺利,楚军虽众,却无战力,身无遁甲,手无利剑,难以集中。秦军变法有成,深入人心,接连灭韩魏,大破赵国,拒山河之险,将数十万锐士,依我看来,虽四国同盟,终究是同盟不同心,各自为战,早晚溃败,秦可一统”
男子哈哈大笑“先生如此见解,为何还会纠结从仕何处?”
白风答道“英雄造时事,安之世事沉浮 ,况楚地广人众,千乘之国,若能大用人才,效仿商鞅变法,打破老贵族势力,楚王集权,历练新军,未尝不可与秦争雄。敢问先生为何人?”
“在下途小友,为长沙郡长苏郡主麾下小队将领,秦楚大战在即,先生若有意,可于府邸来访,为你引荐郡主长苏”,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跃马而去。
白风在长沙多年,自然知道长苏郡主麾下男神小队,为秦国立下赫赫战功,尽皆精锐,往往能够出奇制胜,若能加入,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要知道秦国还有摘星、天谴、晴天小队,最强的应是天谴,传闻人皆以一当十,倒是十分神秘了。
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幽暗漫长的峡谷仿佛大山之中开出了一个抽屉,这就是闻名天下的函谷险道。因其纵深有如一个长长的匣子,时人便称其为函谷。这条函谷险道位处黄河骤然折成东西流向后的南岸,东起崤山,中间穿过夸父逐日大渴而死的桃林高地,西至潼水渡口,莽莽苍苍长约一百余里。峡谷两岸高峰绝谷,峻阪迂回,一条大道在谷底蜿蜒曲折,是山东(崤山以东)通往关中的唯一通道,号称函谷天险。随着渐渐升起的视角,背向夕阳的东门箭楼上有黑衣甲士游动,猎猎飞动的黑色大纛旗上大书一个白色的“秦”字,这里便是秦国咽喉,函谷关。陆陆续续的几匹神骏的黑色战马突然间人立,一声长长的嘶鸣,展开四蹄腾空奔驰,箭一般向西直奔咸阳而去。
肃穆壮阔的咸阳宫外,传来了几声战马嘶鸣的声音,随后,偌大的主宫侍卫急切奔走。“禀报我王,邯郸摘星、随城天谴、南阳晴天、长沙男神各小队队长及随从已至咸阳宫外”,战龙急忙放下书简“快快进”
此番急召他们入咸阳,是为制定对楚决战中的整体战略,战龙道“眼下秦楚决战在即,诸君且看地图,若有作战策略,共同商议”
南阳晴天小队队长天才道“南阳可以抢占襄铃,但对面有李慕婉、老坛等顶级战力,光凭南阳部队,不足以对抗睢阳敌军”,天谴小队队长武夫幽幽的说“我天谴小队跟天才一起便可,我们面前并无不屈之人”,长苏大笑“若是如此,那就我们小队和长沙的部队去会会对面寿春的敌军咯”“摘星小队十余人跟对面山河兵团在邯郸相遇,经过一天激战,已经压制邯郸山河兵团四五十人,目前已经拿城设关,等三级关修筑好,邯郸可彻底压制,蓟城敌人战力不高,开关后可轻松压回出生地,然后摘星便从濮阳大梁方向赶赴睢阳,对面不可能不防,睢阳或许可以突破”。
长苏一旁的白风道“楚为天下大国,灭楚根本之点,在于戒绝骄躁心气,以面对赵国强敌那般冷静之心对楚决战。灭楚方略:不出轻兵,不求奇兵,全军正面推进,一城一地下之,直至完全占据楚国都城、全歼楚国主力、楚军若与我一城一地争夺,则我军求之不得。楚军若再度放弃陈地诸城,而南撤舒鸠地带,则我军兵分三部:主力进逼睢阳与楚军主力相持,既不立即开战,亦不能使其脱离;另分一军在北,一城一城接手整肃城防,巩固我军后方,一俟陈地诸城稳固,立即南下合军,寻机与楚军决战,另一军压制南出楚军,使其不过西阳、松阳,若能野战胜,可一战而擒。”
战龙举杯““各路大军已经汇聚数日有余,兵将统属等诸般军务已经全部就绪,除了粮草辎重大型器械与候补兵器正在源源不断运来囤积,六十万大军已经大体整肃了。诸位将军,灭楚之功,在此一役!””
就这样,对楚战略在一夜间商议完定,各小队队长在白天便飞奔回去,做着最后的战争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