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聊天群番外篇:《川渝暴龙与驯龙高手》
修改于前天 15:07269 浏览综合
“劳资蜀道山?莫乱讲,人家是甜妹!”
游戏群里我嘴硬刚发完,老乡帝彧慢悠悠冒泡:“甜?昨天谁在春熙路吼‘***挡啥子道’?”
伪装三年的川外淑女人设瞬间崩塌。
后来广东“财神”把ID改成“九九老公”时,我气得方言骂到哽咽。
那个揭我老底的“老六”突然刷屏怒怼:“她叫你改你就改,懂不懂尊重?”
他悄悄私聊我:“莫哭,王者开黑去,我打野,你拿红。”
毕业那天他送我机场,广播催促第三遍。
他喉结滚动,最终只抬手揉了揉我头发:“暴龙崽,去了外面……莫要轻易对人说‘蜀道山’。”
我笑着点头转身,没让他看见我咬破的嘴唇。
央视腔旁白在云端响起:“当川渝暴龙遇上驯龙高手,这场未完成的较量……”
——答案藏在了成都阴天的每一个褶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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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修真交流群”的消息叮叮咚咚响个不停,像一锅滚开的红油火锅。九九刚拍完一组校园写真,累得摊在宿舍柔软的单人沙发里,修长的腿随意搭着,手指划开屏幕。
群友“黑貓”正上蹿下跳:“@九九 女神!求现场版‘劳资蜀道山’!录个音呗!俺们想听地道的!”后面跟着一排流口水的表情包。
九九漂亮的眉头一皱,指尖飞舞,带着点刻意拿捏的娇嗔:“哎呀~黑貓你莫要乱讲!(#/。\#) 人家是甜妹!甜妹晓得不?蜀道山那种,粗鲁得很,不得行不得行!” 她发了个小猫捂脸害羞的表情,努力维持着川外公认的优雅校花形象。
“甜?”
一个沉稳又带着点慵懒磁性的气泡慢悠悠浮了上来,ID是简单的“帝彧”。头像是一片阴翳天空下的成都老巷。他紧接着又发了一条,字字精准,像一把小刀划开了九九辛苦糊了三年的窗户纸:“甜妹?@九九 那昨天在春熙路IFS楼下,叉起腰吼‘前头那个***!挡啥子神仙道嘛!搞快点爬开!’ 那个,是哪个的孪生妹妹哦?”
群里瞬间死寂,随即是爆炸般的刷屏。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有画面了!”
“川渝暴龙!名不虚传!”
“九九女神???你人设崩得稀碎啊哈哈哈!”
九九只觉得一股热血“轰”地冲上头顶,脸颊滚烫,捏着手机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三年!苦心经营三年的温柔知性白富美形象!全毁在这个知根知底的老乡“老六”手里了!伪装的外壳被当众揭穿,剩下的是赤裸裸的、一点就炸的本真。
她手指颤抖,按着语音键,积蓄的火气再也压不住,纯正的四川方言裹着火星子喷射而出,语速快得像加特林:“帝彧!你个背时砍脑壳的老六!一天到晚盯到老子爪子嘛?老子温柔得很!你懂个铲铲!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打人了?再乱讲信不信老子……”
语音一条接一条,火力全开。群里众人噤若寒蝉,只有表情包在疯狂刷屏。一场孽缘,就在这“甜妹”人设的废墟和“川渝暴龙”的咆哮声中,轰轰烈烈地开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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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缘一旦开始,便如藤蔓疯长。吵吵嚷嚷的“修真”群里,“九九”和“帝彧”成了固定节目。她气急败坏时喊他“老六”,声音脆亮带着火星子;偶尔心情明媚,或者游戏里需要他让个蓝Buff,那声“玉帝哥哥”便拖得又软又糯,像沾了糖霜的糍粑。帝彧则永远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隔着屏幕都能想象他嘴角那点似有若无的、洞察一切的笑意,回敬她“老九”。只有在她火力全开怼天怼地时,才会慢悠悠敲出四个字:“啧,川渝暴龙。”
这称呼总能让九九瞬间炸毛,却也奇异地让她心底某处微微一颤。他像一片深邃的海,总能精准地兜住她所有喷发的熔岩。
风波的引线是一个叫“财神”的新群友点燃的。此人言语油腻,头像P得面目全非,开口闭口“靓女”,自称“广东吴彦祖”。他的目光像黏腻的糖浆,牢牢锁定了群里的焦点九九。先是各种土味情话轰炸,接着得寸进尺,竟直接把群昵称改成了刺眼的“九九老公”。
群里气氛瞬间微妙。
“@财神 麻烦你改掉名字,谢谢。” 九九第一次警告,字里行间还维持着最后的风度。
“哎呀老婆别害羞嘛!” 财神嬉皮笑脸。
“最后一次,改掉!” 九九的语音已经带上了冰碴子。
财神非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发了几条更加露骨轻佻的文字。九九死死盯着那个“九九老公”的ID,一股强烈的恶心和怒火直冲天灵盖。她猛地按下语音键,积蓄的委屈和愤怒再也控制不住,地道的四川方言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语速快得惊人,字字如刀:
“财神你个宝批龙!脑壳有乒乓咩?哪个是你老婆!老子跟你熟咩?一天到晚癞疙宝想吃天鹅肉!你也不照哈镜子看你那副批样子!改名字!听到没得!再不改老子……”
骂着骂着,声音里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被侵犯的委屈淹没,尾音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最终化作强忍的哽咽,消散在语音的末尾。她飞快地关掉麦克风,把脸埋进臂弯,肩膀微微抽动。群里一片死寂的尴尬。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ID跳了出来。不是激烈的谩骂,帝彧的文字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条理清晰,直指要害:
“@财神 尊重两个字,小学老师没教过?群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她明确说了不喜欢,明确让你改名字,你的教养是选择性失聪?把你的昵称改回去,立刻,马上。别逼管理员动手。”
字字千钧,不容置疑。财神嚣张的气焰瞬间被掐灭,灰溜溜地改了名字,再也没敢吱声。
九九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私聊,来自那个刚刚替她仗义执言的“老六”。
帝彧:“莫哭了。(轻轻拍头的表情)”
只有三个字,加一个简单的表情,却像带着温度,瞬间熨帖了她翻江倒海的委屈。
帝彧:“开黑?带你上分。你玩香香(孙尚香)或者妲己,我打野,第一个红给你。”
九九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回了个:“嗯。”
自那晚起,峡谷成了他们隐秘的乐园。九九的射手和法师玩得极具进攻性,像她本人一样锋芒毕露。开语音时,队友一旦下饭操作,她的川普立刻火力全开:“辅助你啷个回事哦!盾呢?老子要死啦!”、“打野你在野区采灵芝咩?过来啊!”
每当这时,耳机里总会传来帝彧低沉平稳的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像安抚炸毛的小兽:“莫急莫急,老九。看位置,等我绕后……好,上了。” 他的刺客往往能在她最暴躁的时刻切入战场,刀光闪过,收割残局,也神奇地平息了她的怒火。
现实的距离也在悄然拉近。九九偶尔逃课溜出去逛街,拍下宽窄巷子新奇的糖画发朋友圈。很快就能收到帝彧的评论:“这家豆花凉粉巴适,在隔壁巷子尾巴上。” 周末他休息,消息也会适时弹出:“天气好,浣花溪公园喝茶?听说黑貓他们也要去。”
“不去!” 九九秒回,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我要陪闪闪她们逛街。”
屏幕那头沉默了几秒,气泡才重新浮起:“哦。那……闪闪她们喜欢喝奶茶不?新开那家据说不错。” 语气自然,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九九撇撇嘴,嘀咕了一句“老六”,却还是把闪闪的微信推了过去。她没看见屏幕那头,帝彧看着那个新添加的联系人,嘴角弯起一抹得逞的、温柔的弧度,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他像一位最有耐心的驯龙者,用润物无声的包容,小心翼翼地将那喷火的、横冲直撞的小龙,一点点圈进自己无形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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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的芙蓉开了又谢,校园里的银杏叶铺了厚厚一层金黄。毕业季的空气里弥漫着离别的栀子花香和一种尘埃落定的喧嚣。九九站在宿舍巨大的落地镜前,镜中的女孩身姿高挑,眉眼间少了几分懵懂的莽撞,多了些沉静的釉色。闪闪正细心地帮她整理学士服领口,眼眶红红的。
“九九,真要走啊?” 闪闪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么远……以后谁陪我双排掉分啊?”
“哎呀,网线连着五大洲呢!” 九九故作轻松地捏捏闪闪的脸,努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心口却像塞了一团浸水的棉花,“再说,不是还有你家‘野王哥哥’嘛!” 她故意打趣,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帝彧说好要来送她。
去机场的路格外沉默。帝彧开着车,侧脸线条在车窗外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有些紧绷,惯常的那点慵懒笑意消失了,只余下深潭般的沉静。他偶尔从后视镜看一眼后座和闪闪叽叽喳喳的九九,目光复杂得像是要把此刻的她刻进瞳孔里。
双流国际机场巨大的穹顶下,人潮汹涌,广播声冰冷地回荡。托运完行李,离登机口关闭的时间像沙漏里的沙,飞速流逝。闪闪用力抱了抱九九,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九九!常联系!放假一定要回来看我!”
“晓得啦!莫哭嘛宝!” 九九回抱着闪闪,声音也有些发哽。她松开闪闪,目光终于落到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帝彧身上。他今天穿了件挺括的烟灰色衬衫,衬得他身形更加颀长,那股沉静的忧郁感仿佛比往日更浓重了些,几乎化为实质,笼罩在他周身。
“我……” 九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那些在游戏里、在私聊里可以肆无忌惮说出的“老六”、“玉帝哥哥”,此刻却重如千斤。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机场广播在无情地催促:“乘坐CAXXXX次航班前往伦敦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即将关闭登机口,请还未登机的旅客速到XX号登机口登机……”
广播重复到第三遍,尖锐的声音像针一样刺破了凝滞的气氛。
帝彧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才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浪潮。他向前一步,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轻轻地、缓缓地揉了揉九九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顶。掌心温暖干燥的触感透过发丝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和诀别的意味。
他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绪——是长久以来小心翼翼的靠近,是明知无望却依旧滋长的情愫,是过往阴影带来的怯懦,是此刻面对离别的无能为力。最终,所有的惊涛骇浪只化作一句低哑的叮咛,带着他特有的、温和的川音,清晰地落在她耳边:
“暴龙崽,”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却像烙印般烫在她心上,“去了外面……莫要轻易对人说‘蜀道山’。”
不是甜腻的告别,不是冲动的挽留。只是这样一句。一句只有他们才懂的话,一句关于她火爆本性的、带着无尽包容和牵挂的嘱咐。
九九心脏猛地一缩,尖锐的疼痛瞬间蔓延开。她用力地、用力地扬起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明艳的笑容,像夏日里最灼人的阳光,重重地点头:“晓得了!老六!”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生怕再看一秒,强装的堤坝就会彻底崩溃。她猛地转身,拉起登机箱,挺直了那副一米七二的傲人身姿,脚步匆匆地汇入安检的人流,一次也没有回头。
帝彧站在原地,像一座沉默的礁石,目送着那抹鲜艳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拐角,消失在异国他乡的入口。他插在裤袋里的手紧握成拳,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泛白的月牙痕。机场巨大的落地窗外,一架银色的飞机轰鸣着冲上铅灰色的云层,很快变成了视野尽头一个小小的、挣扎的光点,最终彻底隐没在厚重的、属于成都的、似乎永远不会真正放晴的阴霾云层之后。那云层堆积着,翻滚着,如同他眼底化不开的沉郁,也如同这座城市深藏的、难以言说的心事。

【尾声·央视记录片旁白】
(舒缓深沉的男声,带着特有的醇厚与洞察)
“天府之国,沃野千里,自古便孕育着刚烈似火与温润如水的灵魂。当一只以方言为鳞、以率真为爪的‘川渝暴龙’,邂逅了一位以沉静为网、以细腻为缰的‘驯龙高手’,这场源于虚拟世界的奇妙碰撞,究竟擦出了怎样炽热又隐晦的火花?是麻辣火锅沸腾的红油,还是盖碗茶中沉浮的碧叶?是春熙路喧嚣的烟火,还是锦里深巷斑驳的旧影?他们的故事,没有惊天动地的宣言,只有峡谷并肩的沉默,只有离别时揉在发顶那克制的温柔,只有一句关于‘蜀道山’的、跨越重洋的叮咛。”
(背景音乐渐起,带着川剧高腔的悠远变调和现代钢琴的清澈回响)
“青春的剧本,写满了相遇与岔路。暴龙终将远行,去见识更广阔的山海;而驯龙者,选择留在了滋养他忧郁与深情的盆地,守着那一份未能出口的波澜。火花或许未能燎原,却已足够在彼此的生命年轮里,刻下独一无二的印记。这印记,是遗憾的留白,亦是成长的注脚。当川渝暴龙遇上驯龙高手,这场未完成的驯服与共生……”
(画面最后定格在机场落地窗外的阴郁云天,旁白语气微扬,留下无尽余韵)
“就让我们,一同拭目而待。”
(音乐在余韵中缓缓收束,归于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