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铃——与苏小怜同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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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巷铃》
七月的河阳城总是多雨。我攥着油纸伞挤过朱雀街的喧嚣,泥点溅上洗得发白的裤脚时,忽听见一串清泠的铃响——檐角铜铃下站着个黛青衫子的姑娘,鬓边簪了朵将枯的玉兰,怀里却抱着一大捧新鲜的紫色桔梗。
“小怜姑娘!”茶铺掌柜探身招呼,“新到的云州普洱,给你娘亲留了一包哩。”
她转身浅笑,发间银铃轻颤,袖口滑落半截红绳系着的旧木镯。我认得她,苏小怜,城南苏大娘家的女儿。坊间传闻她出生那日,屋后枯了十年的老桃树忽然开了花。
雨丝渐密,我犹豫着递过伞柄:“这雨怕要下大……”
“不必的。”她指尖掠过怀中的桔梗花,水珠竟凝成在半空,“你看,它们欢喜着呢。” 花影摇曳间,我瞥见她腕间木镯刻着合欢派特有的缠枝纹——那是娘亲临终前反复描绘的图腾。
后来我常去她家买花。苏大娘卧病在床,小怜白日卖花,夜里就着烛火抄写医书。有次我撞见她蹲在灶台前熬药,裙摆沾着泥灰,袖中却滑出一柄嵌着紫晶的短刃,刃光流转如月下寒潭。她慌忙掩住:“莫怕,防身的旧物罢了。” 那紫晶让我想起《南疆异闻录》里记载的九天神兵紫芒刃,可书里说持此刃者皆是无情杀手,怎会是她这般为给娘亲求药,甘愿在药铺门前跪整夜的姑娘?
中元节那晚,我在忘川河边放灯时遇见盗匪。刀刃劈来的瞬间,一道紫芒裂空而至,匪徒腕骨应声而断。小怜自竹梢翩然落下,发间玉兰被夜风吹散,黛青衣衫浸着月光,竟比白日更艳三分。
“你……”我盯着她手中仍在嗡鸣的紫晶短刃。
“我是合欢派最后一名弟子。”她摩挲着木镯上斑驳的刻痕,“这镯子锁着娘亲的魂魄。当年鬼王宗屠戮我派,娘亲以命为祭护我出逃……如今她魂魄将散,唯有用紫芒刃取万人动神噬早已侵蚀心脉。
雨又下了起来。我默默将伞倾向她单薄的肩头,河灯在泪水中晕成模糊的光团。她忽然轻笑:“你看这些灯,像不像那年开在我家屋后的桃花?”
三日后苏大娘病逝。收拾遗物时,我在药罐下发现一束干枯的桔梗,裹着张字迹娟秀的纸:“君赠之伞,可蔽风雨,然吾命如朝露,终非俗世可留。紫芒封刃之日,望见南坡新桃灼灼。”
再后来,城南搬来个爱笑的卖花女,腕间系着银铃。只是每逢雨季,我总忍不住望向空荡的檐角——那里再没有抱着桔梗花等雨的姑娘,唯有铜铃在风里唱着清寂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