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文】雾中人

#永劫手游周年庆创作征集令

天人城的雾比往年更浓。 

像一条被揉皱的丝绸，裹着琉璃瓦的棱角，也裹着人心。胡桃站在朱雀门外，看着雾气里浮现的剪影——那人披着鸦青色斗篷，面容藏在兜帽下，腰间却悬着一把不属于任何门派的剑。 

“你是谁？”她问，伞尖垂地，铃铛声戛然而止。 

那人笑了。笑声像碎冰坠入深潭，荡开层层涟漪。“我是雾中人。”他抬起手，指尖凝着一缕幽蓝的真气，“也是你们永劫无间的人。” 

胡桃瞳孔骤缩。她认出那真气的纹路——与宁红夜在昆仑山巅施展的招式如出一辙。可眼前的男人分明活着，而宁红夜……早在三年前的神战中化为冰晶，随扶桑树的根系沉入地脉。 

“你骗人。”她咬住下唇，袖中灵符已燃起赤色火焰。 

男人却忽然逼近，斗篷掀起一角，露出半张苍白的脸。那是一张与顾清寒一模一样的脸，却比他更冷，更像一具被风霜侵蚀的雕像。 

“顾清寒……”胡桃的声音发颤，“他明明已经……” 

“死过一次。”男人摘下兜帽，露出额间一枚朱砂咒印，“但永劫无间的人，死不过是一场假寐。” 

宁红夜在镜中看见了自己。 

不是倒影，而是另一个她——赤发如火，眉心却有一道狰狞的裂痕。那人站在镜中扶桑树下，脚下是堆积如山的白骨。 

“你在找他。”镜中人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但你永远找不到。” 

宁红夜的指尖抵住镜面，昆仑诀的寒气瞬间冻结了镜框。裂痕从她与镜中人的倒影之间蔓延，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如果你是另一个我，就该知道答案。”她的声音低如蛇嘶，“顾清寒的魂玉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剑鞘？” 

镜中人忽然笑了。那笑容牵动裂痕，将镜面割成无数碎片。 

“因为他从未离开过。” 

天人城的中秋祭典在血色中落幕。 

胡桃跪在残破的御伞下，看着雾中人将最后一滴血珠滴入魂玉。那魂玉在月光下裂开，露出内里一缕熟悉的气息——那是顾清寒的。 

“你到底是谁？”她嘶吼着扑上去，却被魂玉的光芒震退数步。 

雾中人摘下斗篷，露出胸口一枚与宁红夜相同的朱砂咒印。他凝视着胡桃，眼神却像在看另一个人。 

“我是他留在人间的执念。”他轻声说，“是永劫无间最深的漩涡。” 

话音未落，宁红夜的冰刃已抵住他的咽喉。镜中人与现实中的她终于合一，两道咒印在月下交叠成一朵血色曼陀罗。 

“顾清寒死了。”她的声音像刀锋上的霜，“你不过是他的影子。” 

雾中人却笑了。他伸手触碰魂玉，刹那间，扶桑树的根系从地底破土而出，缠绕住所有人的手腕。 

“你们以为斩断因果就能逃脱轮回？”他低声呢喃，“可永劫无间，本就是一场永不落幕的戏。” 

多年后，天人城的雾终于散了。 

胡桃在废墟中拾起一面破碎的铜镜，镜中映出三个人的影子：宁红夜、顾清寒，以及那个从未被记住的雾中人。 

她轻轻拂去镜面的尘埃，低声说：“也许我们从未真正活过，只是永劫无间里的一场幻觉。” 

而扶桑树的根系下，一枚魂玉正在黑暗中悄然生长，等待下一场轮回。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