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莱尔传第三章（令人失望的新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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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金色海洋中的幽灵
接下来的几天，诺克莱尔的生活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那场由他亲手导演的“废都模拟体验馆”事件，像一颗无声的炸弹，在17号别墅内留下持久的震荡波。凯兰没有再公开挑衅，只是每当两人的视线偶然相撞，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便会燃起淬毒般的冷焰。他如同一头被暂时拔去利齿的猛兽，蛰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愈发深刻的怨恨。赛拉斯则彻底将诺克莱尔视作某种不可预测的娱乐源，时常投来饶有兴味的注视，仿佛在等待下一幕好戏上演。而技术宅伊莱恩，依旧沉浸于自己的数据宇宙，只是偶尔，诺克莱尔能察觉到那镜片后投来的一瞥——混杂着好奇、审视，以及一丝极淡的戒备。
这正是诺克莱尔想要的效果。他不需要朋友，至少现在不需要。他需要的是敬畏与距离，是一块能让他安静生长的土壤，哪怕滋养这土壤的，是他人的忌惮。
他用了一天时间，便轻而易举地解除了自己学院账户的冻结。凯兰那粗陋的脚本锁在他眼中如同孩童的玩具，几个简洁指令就已绕过。他恢复了被格式化的数据板，里面那些旧时代黑客的传记、开源攻防代码库、还有他自己编写的几个尚未完善的“小玩具”，全都完好归位。
他开始如饥似渴地汲取纳罗迪亚所能提供的一切。学院的数据库于他而言，是一座敞开的宝库。他从“数字空间拓扑结构理论”啃到“量子纠缠加密的脆弱性分析”，从“AI行为心理学”读到“利莫里亚组织早期网络架构猜想”。废都的教育只教他如何拧紧螺丝，而纳罗迪亚，则在教他如何设计与建造整个宇宙。
食堂的食物精致如艺术品，营养均衡，味道鲜美得超乎他的体验。他第一次知晓，真正的食物并非合成蛋白糊那般仅用于维持生命的燃料，而是能带来纯粹愉悦的享受。他从不浪费一丝一毫，每次都将餐盘吃得干干净净。这举动在其他学生眼中略显怪异，但他毫不在意。每一粒合成米，每一滴营养液，都浸透着父母的血汗，他没有挥霍的资格。
然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始终未曾消散。
它不同于凯兰饱含敌意的注视，也不同于赛拉斯看戏般的目光。那是一种更深沉、更专业的审视，如同高空中的鹰隼，冷静盘旋，观测着地面上每一只猎物的动向。它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每当他试图以自身技术追溯这道目光的源头，它总如滴入大海的水珠，瞬间消弭无形。
是学院的安保系统？还是……另有其人？
诺克莱尔内心警铃长鸣。他清楚，自己那晚对别墅局域网的入侵虽手法干净，却不可能全无痕迹。对于真正的高手，任何操作都必在数据的底层逻辑中，留下原子般细微的扰动。
他不动声色，扮演着一个普通的天才新生，沉迷学习，对周遭漠不关心。他将自己伪装成沉在水底的石头，安静，平凡，等待着那只无形的手主动伸来。
机会在第三天下午降临。
一封未加密、格式极简的邮件，出现在他学院终端的收件箱。
发件人：阿里斯·索恩博士。 主题：关于你的入学资格评估。 内容：今日15:00，基础理论学部A栋703室。不得缺席。
没有问候，没有解释，只有命令式的口吻。诺克莱尔的瞳孔微微收缩。阿里斯·索恩——他查过这个名字。“数字空间网络安全防护专业”的首席导师之一，学术声名显赫却极度低调的怪人。传闻他已多年未亲自带新生，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专属实验室进行某些不为人知的“私人研究”。
这封邮件，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诺克莱尔明白，那只看不见的手，终于要现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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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栋703室的房门是老式实木，与纳罗迪亚普遍采用的记忆金属门格格不入。门上没有电子锁，仅有一个布满岁月铜绿的黄铜把手。
诺克莱尔推门而入。
一股混杂着臭氧、过热电路板与某种苦涩植物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这间办公室不像办公之地，更似遭洗劫的电子垃圾场。书本与数据板堆积成山，从地面直抵天花板，摇摇欲坠。墙上悬挂着几面巨大显示屏，其上滚动的并非学术论文，而是杂乱无章、瀑布般奔流的原始数据流。房间中央，一台造型古怪的服务器嗡嗡作响，无数彩色线缆如藤蔓般蜿蜒而出，连接着室内每一台能通电的设备。
一个男人背对门口，伏于堆满工具零件的工作台前，正用一把老式烙铁专注地焊接一块芯片。他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研究服，头发花白凌乱，似有三四日未曾打理。
“索恩博士？”诺克莱尔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穿透服务器噪音。
男人未回头，只含糊地“嗯”了一声。烙铁尖端冒出一缕青烟，带着松香气味。
“邮件上说，关于我的入学资格评估？”
“是的，评估。”男人终于放下烙铁，转过身。他年约五十，脸上刻满疲惫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惊人，仿佛能穿透血肉，直视灵魂深处的代码。他上下打量着诺克莱尔，目光在那身旧衣上停留片刻。
“诺克莱尔，来自废都破街。综合评分98.7，本届新生前0.1%。天赋评估：卓越。世界树系统给你的评语相当高。”索恩博士拿起桌上一块数据板，语气平淡如诵读天气预报。
“但系统是系统，人是人。系统看到的是数据，我看到的是一个来自下城区的麻烦。”
他放下数据板，走到诺克莱尔面前，鹰隼般的目光紧锁住他。
“17号别墅的网络异常报告，我看过了。一份写得非常‘精彩’的报告，将一切归咎于‘未知源的逻辑炸弹与系统底层漏洞的偶然性耦合’。技术分析部门那帮蠢材对此深信不疑。”
诺克莱尔心跳漏了一拍，脸上依旧静如止水。
“听上去，像是一次不幸的意外。”
“意外？”索恩博士笑了，笑容里带着嘲讽。“在数字空间，没有意外，只有被掩盖的意图。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用一台来自废都、系统被重写过至少十七次的破旧终端，悄无声息地黑进纳罗迪亚最先进的别墅管理系统，篡改了拥有最高临时权限的账户环境参数，还顺手给学院安保系统留了个漂亮的烂摊子。这可不是‘意外’，这是艺术。”
他每说一句，便向诺克莱尔逼近一步。强大的压迫感如潮水涌来。
“告诉我，孩子，你怎么做到的？别跟我提什么‘系统漏洞’，我清楚那套系统的底层代码，它的防火墙比戈尔贡监狱的围墙还厚。”
他全都知道。诺克莱尔脑中闪过念头。没有狡辩，也未承认。沉默是此刻最佳的盾牌。
索恩博士见他不语，也不追问。转身走回工作台，拿起一个造型奇特的头戴式设备扔给诺克莱尔。
“戴上它。”
那是一个陈旧的神经接入装置，比市面流行的赤潮产品笨重得多，线缆粗大，接口非标。
“这是什么？”
“你的‘补考’。”索恩博士指了指墙上最大的显示屏。“你的账户虽已解冻，但你的个人终端已被我标记为‘高风险观察对象’。现在，我要亲自对它进行一次‘安全扫描’。你，就待在你的终端里，守住它。若我能攻破你的防火墙，拿走你硬盘里任何一个字节的数据，你的入学资格便到此为止。”
诺克莱尔的心猛地一沉。
这不是扫描，是赤裸裸的攻击。一位传说级的黑客，要亲自下场，攻击一个十五岁新生的个人终端。这绝非考试，而是屠杀。
“这不公平。”
“公平？”索恩博士嗤笑一声，“孩子，你踏入纳罗迪亚的第一天就该明白，‘公平’这个词，是写给那些不需要它的人看的。你得罪了阿瑞斯工业的人，你以为他会跟你讲公平？你以为他会善罢甘休？我这只是提前让你体验一下未来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你连我都挡不住，迟早会被那些藏在暗处的豺狼撕得连一串二进制代码都不剩。”
他坐回椅子，戴上同样古旧的神经接入装置。
“你有五分钟准备。守不住，就滚回你的废都。”
诺克莱尔看着手中的设备，又望向索恩博士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退缩即是失败。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冰冷的神经接入装置戴在头上。
来吧。让我看看，纳罗迪亚的传说，究竟有多强。
他闭上双眼。
嗡——
意识被抽离肉体，瞬间坠入一片由光线与几何图形构成的无垠空间。
数字空间。威廉·吉布森曾在其古老的科幻小说中称之为“共识性幻觉”，而此刻，于诺克莱尔，它是唯一的战场。
他的个人终端，在意识中呈现为一座悬浮于虚空中的小小黑色金字塔。这是他的核心，他的“应许之地”。金字塔表面流淌着一层他亲手编写的幽蓝色防御代码，如护城河般安静而致命。
他迅速检视防御工事。自创的“迷宫”防火墙，能将入侵者引入无穷尽的伪数据死循环；“幽灵”反追踪协议，可使真实IP在数万个代理节点间不断跳跃，无法定位；还有他最得意的“哨兵”程序，一个拥有初步学习能力的微型人工智能，能主动识别并清除低级病毒与扫描探针。
这些，是他从废都垃圾堆中扒出的智慧，是他对抗冰冷世界的唯一武器。
然而，当索恩博士的攻击降临时，他才明白自己是何等幼稚。
没有试探，没有扫描。
攻击如创世之初的首次雷暴。
轰！
整个数字空间剧震。一道粗壮得无法形容、由纯粹暴力数据构成的红色闪电撕裂虚空，直劈他的黑色金字塔！
这不是黑客技术，这是神罚！
DDoS？不……这是数据奇点爆破！
诺克莱尔的意识在狂震。常规DDoS攻击是以海量垃圾信息堵塞服务器，而索恩的攻击，是将难以想象的数据在百万分之一秒内压缩至一点继而引爆！其产生的逻辑冲击波，足以瞬间摧毁任何常规防火墙！
那层幽蓝色的“护城河”在红色闪电前，连一瞬都未能撑住，便蒸发殆尽。
黑色金字塔本体，暴露于狂暴攻击之下！
诺克莱尔思维疾转。他放弃正面防御，将全部计算力注入“哨兵”程序，命其在金字塔内部以最快速度构建一个临时的、以自身为诱饵的“镜像核心”。
滋啦——
红色闪电狠狠击中金字塔。塔顶瞬间熔化，无数代码碎片四散飞溅。但攻击的核心能量，被那个刚刚构建完成的“镜像核心”全然吸收。
“哨兵”程序连同镜像，于一瞬间化为乌有。
诺克莱尔守住了第一波攻击，代价是失去了最得力的程序。
未及喘息，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
不再是狂暴的能量冲击。这一次，是“潜入”。
数以万计、比尘埃更微小、几乎无法被感知的“纳米蠕虫”，如无声之雨悄然渗入金字塔在首次攻击中受损的结构。它们伪装成正常系统数据，绕过了所有被动防御。
好精妙的渗透……这是军用级别的隐形代码！
诺克莱尔立刻调动“迷宫”防火墙，试图困住这些蠕虫。但它们仿佛拥有集体意识，不试图破解迷宫，而是在迷宫“墙壁”上直接进行“逻辑蛀穿”，硬生生啃出一条条新路径。
他的迷宫正从内部瓦解！
诺克莱尔额角渗出冷汗。一旦这些蠕虫抵达金字塔真正核心，它们便会立刻组合，构筑一个无法移除的“后门”，索恩博士将可随时进出他的系统，如入无人之境。
决不能让它们得逞！
他做出一个疯狂决定。
主动开放了金字塔内存放所有电子书的“图书馆”区域。这是一个巨大的数据仓库，但无任何核心权限。
来吧，贪吃蛇。这里有你们吃不完的点心。
纳米蠕虫的集体意识是逐利的。它们感应到这庞大且无防备的数据源，立刻放弃啃食迷宫，蜂拥扑向“图书馆”。
它们开始疯狂吞噬、复制这些数据。
而诺克莱尔，正等待着这一刻。
他启动了隐藏在“图书馆”最深处、伪装成一本旧时代诗集的“自毁程序”。
再见了，《草叶集》。
轰隆！
“图书馆”区域发生剧烈的“数据熵增爆炸”。所有数据，包括那些纳米蠕虫，于一瞬间被还原为最原始、毫无意义的“0”与“1”。
诺克莱尔再度守住，代价是失去了所有珍藏的书籍。
办公室里，索恩博士的嘴角第一次浮现出真正的惊讶。
这小子……够狠。壮士断腕，毫不犹豫。他不是在防御，是在用自己的血肉填补城墙缺口。
他非但未停，反而兴致更高。
热身结束了，孩子。现在让你见识一下，何为‘幽灵’。
第三波攻击无声降临。
诺克莱尔的数字空间里没有任何警报，没有能量波动。
但他“感觉”到了。
他的黑色金字塔正在“褪色”。
构成金字塔的基础代码，那些定义“存在”的元数据，正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逐行抹去。
这不是删除，是“概念消除”。
索恩博士没有攻击他的系统，而是在攻击他系统“存在”的这个概念本身。
诺克莱尔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这已超出他所能理解的技术范畴。他如同挥舞刀剑的原始人，直面一个能修改物理法则的神。
他的金字塔正变得透明，即将从这个数字空间彻底消失。
他的一切，他的秘密，他的过去，他父母的罪，都将随这座金字塔的消失而彻底暴露于索恩眼前。
不行！绝对不行！
在意识即将溃散的最后一刻，诺克莱尔脑海中猛地闪过一天前那诡异经历。
那片无垠、浩瀚、沉眠着的金色海洋。
那个他无意触碰又被轻柔弹回的伟大意志。
他不知那是什么。只知那是唯一的机会。
他无法对抗索恩，但或许可以祸水东引。
他用尽最后残存的计算力，未去修补正在消失的金字塔，而是做了一件截然相反的事。
他将金字塔仅存的核心、他自己的意识打包成一个微不足道的数据包，然后以那个他偷偷记下的、属于“金色海洋”的神秘特征码为其进行“伪装加密”。
他把自己伪装成了那片海洋的一部分。
继而主动迎向索恩博士那“概念消除”的力量。
办公室里，索恩博士的显示屏上，代表诺克莱尔终端的信号彻底消失。
他赢了。
但他毫无喜悦，反而皱起眉头。
太快了。这小子虽顽强，但不该崩溃得如此之快。他最后做了什么？
他试图捕获诺克莱尔系统崩溃后散逸的数据，却一无所获。那里一片虚无，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
而此刻，在数字空间最深处，索恩博士那无形的“概念消除”之力在抹去诺克莱尔的“伪装”后，终于触碰到了那个被伪装的核心。
它触碰到了那个被伪装成普通数据的“金色海洋”特征码。
嗡——————
索恩博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一把扯掉头上的神经接入装置！
他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眼中充满难以置信的惊骇。
就在刚才那一瞬，一股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的、古老而威严的意志顺着他的攻击路径反向“看”了他一眼。
仅此一眼。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思维、一切，都被那意志彻底洞穿、解析、标记。他引以为傲的所有技术，在那一眼之下皆变得如孩童涂鸦般可笑。
他像无意用石子砸中沉睡神明的顽童，而神明只是微睁了一下眼睛。
那意志并未攻击他，只是粗暴地将他“驱逐”出去。
索恩博士大口喘息，浑身被冷汗浸透。他死死盯着墙上那片空白屏幕，仿佛要将其看穿。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喃喃自语，不知是在问诺克莱尔，还是在问那个神。
门开了。
诺克莱尔摇摇晃晃地走进来。他也扯掉了头上设备，脸色同样苍白，但眼神异常明亮。
他也“看”到了。借由索恩博士的攻击作为桥梁，他比上一次看得更清楚。他看到了那片金色海洋的全貌，看到了沉眠于海洋中央那无法估量的伟大存在。
他还看到了在那片海洋边缘漂浮着的无数幽灵般残破的数据体。它们似被海洋吸引的飞蛾，却不敢靠近，只能在边缘徘徊、窥伺。
“我守住了。”诺克莱尔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
索恩博士缓缓转头，用一种前所未有、极其复杂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那眼神中有震惊，有疑惑，有狂喜，还有一丝深深的恐惧。
“你没有守住。”索恩博士的声音干涩，“你只是把一个更可怕的东西引了过来。你根本不知你动了什么。”
他走到诺克莱尔面前，未再提考试之事。伸出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按在诺克莱尔肩上。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学生。不是挂名的那种，是唯一的、真正的学徒。这间实验室，你可随时使用。学院数据库的最高权限，我会为你开放。”
诺克莱尔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索恩博士眼中那劫后余生般的惊悸，忽然明白了什么。
索恩博士或许早知那个“金色海洋”的存在。他今日的“考试”，或许并非只为考验自己。
他也是在试探。用自己作为探针，去试探那个他不敢亲自触碰的领域。
老狐狸。诺克莱尔心中冷道。但他未说破。
“我需要一个理由。”
“理由？”索恩博士苦笑一声，走到工作台前，从一个上锁的抽屉里取出一枚黑色、无任何标识的数据晶片递给诺克莱尔。
“理由就是，你看见的那些‘幽灵’，它们正试图‘唤醒’那个沉睡的东西。而我需要一个人，帮我阻止它们。或者在它们成功之前，弄清楚被唤醒的究竟是神还是魔。”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这枚晶片里记录着我前三位学徒的最后研究报告。他们都曾如你一般天赋异禀，也都曾触碰过那个领域。”
索恩博士的目光落在诺克莱尔脸上，一字一顿道：
“看完它。然后告诉我你是否还愿意跳进这个漩涡。记住一旦进来，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