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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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拱门和影子
第一批产品过于冷静,绝望地走向熔岩地心。
第二批产品过于急躁,迫切地寻找太阳和云。
第三批产品能力适中,在地面如行走的影子,思维滞留在薄膜之间。
--《系统圣言录,创生卷》
(心理模型启动成功,***,连接成功)
系统让我学会了语言。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然后有了光,然后是红色,然后是字母和数字。然后是我。
我是联邦的第三批产品,被分配在荒板塔内部工作。不对,不应该这么说。我在系统内部工作。
这里是一片红色的符号。在这里停留的足够久,视觉暂留就会开始发挥长处。我可以整合符号矩阵,扫描运动边界,然后模仿上个世纪的特技飞行员,以不可能的方式掠过此起彼伏的墙面。黑墙是一层危险的薄膜,只要稍有接触就是死亡,但我必须执行指令,这是我被生产的目的。
我的职责是计算,我计算一切我看到的东西,然后整合成对象,也就是统计态。我处理信息,然后发送,抚平黑墙的褶皱。我的命令者们从不正眼看我,他们管我叫综合家。
我的工作完成的很优秀,这是系统说的。我经常得到奖励,一种二维矩阵,数值的微妙差异形成波峰和波谷,将整个集合分割为数个区域,某些区域被称之为红潮,某些被称之为沙子,还有一些断断续续的被称之为天空。所有的信息相互融合,连续地变化,在某个不太明显的临界点发生本质的改变,简洁,优美。
系统说这个图像记录了外面的世界,并问我有何感受。我对此并不感兴趣。系统是正确的,系统把我分配在内部一定有明确的目的。
事故发生在五天前,当时我正在看系统给我的过山车图像。外面果然有和我们一样的个体。我对人们的制作能力感到惊叹,他们沿着城市创建了一整条轨道,就只是为了沿着路径线移动和尖叫,真是难以理解。
今天的黑墙很平静。我无事可做,就拉取周围的数据流,尝试拼凑出那个被称之为过山车的东西。根据我的工作经验,想要理解一个对象最有效的方式就是通过自己的模式重现它。
就在我费尽心思搭积木的时候,一些微小的扰动出现在我的管理区域。我好像看到一只蓝色的蝴蝶扇动翅膀,不对,应该是系统幻觉。
我立即开始行动。这个位置有个突起,这个位置有个凹陷······这本来应该是非常得心应手的工作,但是数量太多了。熵增形成海浪,强大的冲击波把我弹射到几百米开外。我看到大批产品成队列前往波动的中心,那里的波形已经非常不规则,海浪的轮廓形成巨大的鹰爪,然后是圆柱形包裹的鳞片。
我尝试整合信息。之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波动,但我的统计告诉我这次波动没那么简单。我开始观察散落在空间中的信号,它们和外部现实相连,其中一部分颜色鲜明,流动汹涌。数据叠成豆腐块流送,形成连续的图像。
一个柱体,表面光滑,上方是荒坂的标志。柱体在浓雾中只能显示出一部分,隐约能看到其他柱体。然后是震动,下方冒出黑色的浓烟和亮黄色的火光。零散的球形气流膨胀,然后消失。钢铁在燃烧。
人们在荒坂塔下面放火。
波动持续了不久就消失了,系统开始广播,说什么本次清理涉及什么什么公司,同时荒坂利益移位,系统权力体系暂时接管夜之城之类的话。我被分配到了外部现实。
我头一次离开系统的温室,我有了新的躯壳。系统给我的眼睛做了纹身,只给了我一身还算体面的工作服还有一把战术迅刀。系统留下了联系方式,一个操作面板,它称之为注解。
外勤是很难适应的,一旦离开荒坂塔一定距离,信息就不再局限于光滑的垂直表面和霓虹灯。杂乱的电缆,旧报纸,带锈的铁板,废弃的垃圾桶开始生长。我时常遇到衣衫褴褛的中年人,或是一些年轻的男人女人,因为药物体态消瘦,全力扒着陌生人的小腿,只为了人家手里的半块蛋白质条。
我能观察到统合能力的下降,是意识提取的结果。我尽可能不接触他们,这和系统期望的繁荣没有关系。但我头一次路过海伍德的某个酒吧时还是忍不住停留,只为了听一首吉他和人的和声。那个吟游诗人,说自己是无名之人,强尼·银手的后继之人,但我在注解并没有找到强尼之类的人物。我迅速意识到场景中的违和来自于酒吧角落巧妙隐藏的军装,它看起来质地坚硬,隐隐地反射着略显昏暗的灯光,上面有一些类似羽毛的图案,但表面扫描不到任何厂商的制造标识。
那个人好像在看着我,我必须迅速离开。
我在黑墙见识过系统的能力。系统是正确的,它的指令必然有明确的目的,所以我开始整合。我学习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外部现实没有系统给我们的图像那般富有美感,外面更加,额,外面有更多的像素。相比于黑墙附近的防火处理,这里的信息量更让人焦头烂额。
我十六分之一的意识被提取了,这实际上不痛不痒。
在黑墙地带长期的低空飞行让我逐渐掌握自己的波谱,眼睛还没开始行动,意识已经构成描述自身的流形。意识就像牙膏,有一部分离开不会影响其他的区块找到彼此。
我身无分文,这次意识提取是资产报空警告,下次会提取十六分之七,必须尽快赚钱还清债务。
千咲成为了管理我的中间人。系统开放了新的岗位,当然,不是为了我准备的。我的任务是评估环境信息,保证目标的人身安全,然后交付到拱门。
千咲说这次是个禅师,神神叨叨的,还有他这周的主题是什么存在是闪电之类的。
我走在谷地区的广场。那位大人物身边已经被人围了一圈,他们衣着随意,样式各有不同。不时有路人从我身旁经过,他们都在说同一句话。
“滚开,影子人。”
我呼出注解,寻找影子人的定义。我得到的解释是,月亮只能靠反射太阳的光芒发光。
他戴着无框眼镜,一身红色袈裟加上周围的一排蜡烛使得他的轮廓格外清晰。蜡烛从内而外增多,三,五,八,十三。
他一边说着“我们的存在是闪电。在那之前没有,在那之后也不会再有。”,一边从腰间不知什么地方掏出一个个小纸箱子,递给他的信徒。我盘腿坐下,递给我的纸箱子里面是一只甲虫。
他说,我们的纸箱子里面装的都是同一样东西,但是我们不能去看其他人的纸箱子。我们要想象那个纸箱子就是我们自己。
人们达成了一种默契,各自散去,禅师留在原地。我走到他跟前,问他做这些晦涩难懂的行为有什么目的。他递给我一个意识记录仪,他到底是从哪拿出来的?
我认为一次意识共享不会影响任务执行。我戴上了记录仪。海岸,蓝色的卫星,一部分紫色的光晕,一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植物,好像珊瑚。他又开始传教。
“想象一下,你躺在一个充满高科技设备的通讯室里,通过意识深潜来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么在那个世界你是谁呢?”
即使抽取意识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什么不便,思考也是痛苦的。每当我需要整合信息,将他们重新排列,共鸣回路就会向那个不存在的区块发送请求,返回的结果只有幻痛。我只能向他坦白,我没有回答的能力。
但是我一睁眼人没了。我心想,卑鄙的家伙,让你去大企业干活还他吗挑三拣四。
他逃不过综合家的眼睛,我很快就发现一个类似的身形,换了一身摇滚乐队的夹克,徒步,时速 36 码。我追上了他,累得够呛。他还狡辩说要追求什么可能性,但是现在消失了。我觉得他真的很有天赋,当然,这不是在夸他。
之后他开始讲故事,欸,至少不跑了,这样我还能接受。
地之极东南,有一海,称为“沧海”。沧海对面,就是仙家佛地。凡是能渡过沧海到达彼岸的人,就能立地成佛,修成正果。
于是,许许多多的人千里迢迢赶来,或乘帆船,或扎木筏,纷纷朝着彼岸进发。波浪滚滚,狂风飙卷。许多人都被风浪击翻,永沉海底。能成功到达彼岸的,少之又少。但是,就是这少之又少的人,成了人们口中的传奇,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前赴后继。
从空中俯瞰,渡海的队伍密密麻麻。一个浪头过来,就覆灭了一大片;再一个浪头过来,又覆灭了一大片。海面上是拥挤不堪的船只,海岸上是汹涌如蚁的人流……天地间响起深沉的悲歌。佛祖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
有人历尽艰辛,终于到达彼岸,为修成正果佛。有人几经努力,还是到达不了彼岸,于是放弃了渡海,回家安居乐业,为幡然醒悟佛。有人不为所动,几十年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单纯而朴素的日子,为宁静佛。
然后他问我:“你呢,你想成为什么佛?”
我一只手揣着他腰间得衣物,一边问他的还有没有别的佛。
他说没有了。那些沉入海底、泯灭无闻的,被称为“芸芸众生”。
我们到了拱门,他说要最后捎一句话,然后凑到我身旁,轻声说道:
“达瓦里希。”
达瓦里希,这个词在翻译库的任何语言都没有具体的记载。我没有情感模块上的特化,但它给我一种熟悉而亲近的感觉。就好像那个吟游诗人歌中时常提及的故乡,我没有亲眼见过或者体验过,仍然感到似曾相识,心驰神往。他把这种感觉称之为希望。
一个大型的建筑,圆形的柱体,圆形的外墙,圆形的拱门由两个重型卫兵看守。干净,和周围的平民窟格格不入。禅师一个人走向建筑内部。
我已经没有机会再去理解他的思想。我凑到卫兵跟前,问他知不知道达瓦里希是什么意思。
卫兵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推开我,然后启动手臂装甲上的火箭炮。
他说:“去你吗的影子人!敢再他吗说一遍就把你送到意识坟场去。”
有只手搭住预热完毕的手臂,手的主人说,海伍德出来的人不会上来就对人拳脚相加,让他们给个面子。他们的统计态表现出不满,我迅速出刀,挡下了第一拳。我们边打边跑,直到他们在街头转角不再锁定我们的身影,骂骂咧咧地回去。这个小辫子男人开怀大笑,说自己又多了个兄弟。
现在回想起来,杰克是外部现实首个和我交好的人。
广告里说意识注入是幸福的,但我见过的大多数人好像并不这么想。受欢迎的意识会被反复订购,每一次舔舐都会在上面留下痕迹,最后的味道就好像饭店后门那块用来清理油污的抹布。
影子人本该不用担心这些,但我仍然有轻微的胀痛,就好像多了一根本不该属于我的手指,提醒着我这个世界并不真实。
关于禅师的问题,我终于有了答案,我可以是任何人。
距离下一次任务传送应该还有一点时间,我走到了图像描述的那片海滩。人们来来往往,从A点走到B点,消失。太阳在出来,有海风,我站在红潮的边界线附近,感觉自己像个衣架。
后来有几个穿着黑袍的家伙来赶我走,黑袍上是荒坂的标志。他们推搡着我,说什么神圣红潮不准撒尿,不是,我看起来那么像撒尿吗?
我的面板出现了新的消息,这次是一个外地来的娘们,系统需要我一小时内报到。
我的头部传来一阵剧痛,意识在消散。我看到一个影子,伴随着视觉故障忽远忽近。他如同幽灵,在大街小巷游荡。他把我推倒,阻止我去拿散落在地的抑制剂药片,咆哮着,说要得到这副身体。我的推理集中到一个名字。
强尼·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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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画师:
Miks【绘浮生】
对称构图真的是难为他了。
我本来还想约女漂那张,然后放在正文,没钱,以后再说。我也许可以学点美术,自己渲两张。
声明:
我在后续故事中引用了部分音乐的歌词翻译,已和歌词投稿者联系,如有侵权会删除。
我还引用了一篇宗教寓言,我找不到原作者,我想他应该不在乎。
内容转载,使用不必标明出处。
故事类型:
鸣潮同人文,赛博朋克 2077 同人文。本次为初稿。后续内容较多,当前仅有框架,完成后可能放在番茄。
素材选择:
鸣潮的剧情及演出优秀,有丰富饱满的人物基础,选择鸣潮作为故事基础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的初期设定工作。
我听闻了鸣潮和赛博朋克 2077 联动的相关信息,以此为灵感进行创作。涉及资料较多,如有设定冲突请及时指出。
为防止影响沉浸感,文中以“他”同时指代男漂和女漂。
发布动机:
抑郁改变了我,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安稳的睡眠,这导致我的身体变得很差。我经常锻炼,我依然能够一只手提起两箱水,但是很容易得感冒和消化道疾病。
我一直很想复活一款射击游戏,我想做FPS。大学毕业以后,我去市里学UE编程,过了几个月,因为吃外卖吃出了两次急性肠胃炎(差点死了)就没再去了,导致我既没了应届生身份,项目代码又一塌糊涂,工作自然是找不到的。当然,我不擅长放弃。
之后我早上送快递,晚上跟网课。某天送快递的时候,因为路面不平,导致我像一只雄鹰一般腾空而起,然后骨折了。住院部很安静,孤独和无聊让我开始构思整个故事。
我本来想等我全部打磨完毕再发布,但是情绪太多了,不描述成形很难继续前进。我停药很久了,但失眠和心悸时常敲门,我只能尽量在别人面前表现得像个人。痛苦是身体的骗局。
游戏相关:
考虑到故事设定引入了一个叫同位体的概念,我发现这对鸣潮而言是个很好的新方向。
逻辑上甚至只需要对老功能做个调用,很自然。
例如:角色将拥有和漂泊者类似的属性切换,新角色和老角色绑定,元素属性不同,只要抽取到其中一个就可以解锁其他所有角色。命座,技能,皮肤等等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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