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市民的一生(55)
修改于12/1247 浏览我的人生(二创)
死亡是命中注定的告别。
每个人从出生起就开始向着死亡一步步迈进。
就像二哥说得那样,他打生下来起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或许正是死亡这个“终点”的存在,才会引发对于“生命的意义”的思考——要如何才能把有限的一生过得有意义。
他们见证着身边不断上演的“生”与“死”,会对“生”感到欣喜,对“死”感到悲伤——进而对自己终将面对的死亡产生恐惧。
大哥慕容朔从没有思考过“生命的意义”这样复杂的问题。他觉得他身为我们的长兄就该保护好我们,他会及时地把我送到医院再把那些欺负我的同学狠狠地暴揍一顿,他会笨拙而直接地告诉当时有些抑郁的六哥“喜欢男人不是他的错”。他说他最幸福的事就是和大嫂成为了夫妻,并有了谭平安这个健康而优秀的儿子……
二哥慕容磊觉得生命不过是“生下来,活下去;既然没死就不得不凑合活着”的不由自主。他会因我们幼时贫穷窘迫的生活感到痛苦。他不明白,倘若我们的生活只是父辈生活的一种“复刻”为什么我们的父母还要把我们生下来——他们不会感到绝望吗?他觉得他生活在一个糟糕的年代,而他没有给自己的孩子幸福的能力。他觉得“不让他们出生便是最大的仁慈”。他与他的前女友们“游戏人间”般纵情欲海,他对南宫萍萍能够理解并认同他的想法充满感激……
四哥慕容晟是个深情而又有些古板的人。他终究还是没能摆脱那双只一眼就爱上的绿眼睛,终其一生也没有结婚。而他的养女慕容画眉在目睹了赫恩·科特的惨状后对生命的脆弱有了新的认知。她接受了养父安排的相亲,很快就结婚了。她和她的丈夫、养父、女儿一起租住在四人公寓里,安稳而幸福。
六哥慕容屿说他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就是遇到杰克。他让他感受到了与众不同的自己是值得被爱的——大伯就没能得到这样的宽恕。他在杰克去世后就卖掉了他的房子,把他的全部财产都购买了家族基金——他说他很荣幸能成为慕容家的一员。他在他们最初相遇的那间蜂巢公寓里躺下,服下了足以致命的药物——管理员说,那里已经很久没有租客了。当他们发现他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的天空恢复了灰暗……”他站在资产管理室这样平静地告诉我,那时我就明白了即便是我也无法从死神手中救回一个一心向死的人……
七哥慕容安说人生短暂,他要竭尽全力帮助身边的人不留遗憾。他通过他的直播间分享快乐也帮助观众们疏解忧愁。他告诉七嫂“人心是经不起考验的”,所以想要获得幸福就要拼尽全力。他们的三个女儿和芙宁娜·布朗歇的小儿子文森特·斯帕达一起组成了一个乐团为海德拉城带去了很多欢乐——尽管他们的粉丝中总有不少为CP吵得不可开交……
我和魏星辰不久前参加了苏芸的葬礼。
她在老年合唱团收获了一份爱情。她和她的第二任丈夫度过了美好的十年时光。
她在他离开后便一病不起。即便我做了她最爱吃的“一片冰心在玉壶”她也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一点说她真的没有胃口。
“傻丫头,人总有到达终点的一天……”她拉着我的手颤抖地交给魏星辰,“看着你们过得幸福,我比什么都开心……”
医生们说,她走得很平静。
那之后不久,我的朋友潘妮·斯帕达邀请我参加她的第十五次婚礼。为她筹备婚宴使我又忙碌起来。
她的第十五任丈夫是个叫“鸦鸫”的年轻人。她说他是她在垃圾堆里捡来的。
当时他浑身脏兮兮的,眼镜的镜片一个碎得彻底一个也布满了濒临破碎的裂纹。他的脸颊泛着不健康的红晕,她摸了摸他的额头——遗憾没有随身携带一块红薯。
他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拖进后备箱,嘴里却倔强地嘟囔着“我不是流浪汉!我的祖上也曾富过的——蛾榭府就是我们家的产业……”
“哦,万井街的地产啊……我还是最喜欢四季厅,黄道宫邸也不错,漫游大厦就是小了一点——啊,当然你要是喜欢蛾榭府我们买下它也ok呀!”潘妮如数家珍地评论着天云城的房产,心想这个可怜人连做梦都不做个宏大一点的怕不是祖宗十八代穷得只剩一条裤衩子了。
生活的重担使得二十出头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个中老年人。
“就决定是你了,我的第十五任丈夫!”潘妮将鸦鸫带回家中收拾干净又让医疗机器人治好了他的病。她感到很满意,便将他铐在了床上。
她已经85岁了,却看起来只有18岁。她是一名模特,这使她的身材常年受到严格的监控。她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纱裙,有意无意地拂过他的身体。
“来吧,占有我!”当她感受到他的身体产生的微妙变化时,便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是邀请,也是诱惑。
“我还以为你第十四任丈夫去世以后打算守一辈子寡呢……”我一边装饰着她的蛋糕,一边调侃道,“你们不是情比金坚的“宿命之缘”吗?这才五年啊……”
她的第十四任丈夫是个始祖狼裔。他本是她收养的孤儿——她经历了十三次婚姻也有过无数不曾公开的恋人可她却始终没有孩子。她原本只是想成为一个母亲。但他却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感情。
她拉着刚刚成年的他告诉父母他们准备结婚,这样的举动成功地把他的父亲气进了ICU。他说有潘妮这么“优秀”的女儿真是他“三生有幸”,这些年来斯帕达家的名声全被她和她丈夫们的各种丑闻糟蹋光了。
“爸,我怀孕了。”她像是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紧紧地抓着床边的扶手,“我们只是想得到您的祝福……”
她和她丈夫24年的婚姻里共生了四个毛绒绒的小狼崽。她感到很幸福,她以为她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
“我们的儿子长得很像他,每当看到他我都会感到又高兴又难过……”潘妮说,“不久前他带着一个叫“瑞莎安”的女孩告诉我他们打算结婚了,他说我也该重新找到属于我的幸福——他的父亲若还活着一定也不希望我总是闷闷不乐……”
死亡是终结亦是新的开始。
“神明大人,我要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响起瞬间驱散了我的睡意。
“每个人都有走到终点的一刻,我是来向你道别的。”
我认出那是“慕容囡囡”的声音。
“神明大人,谢谢你,让我的一生过得很幸福……”“慕容囡囡”说,“我爱魏星辰,和他共鸣时美妙的感觉常常使我沉沦……以至于我总会忽略,其实他爱的“慕容囡囡”一直都是你。”
我和“慕容囡囡”的感官相通,甚至我自己也不讨厌那样的感觉。
这使想起我第一次来到人类的世界遇到的那个破街弃婴。我给了她“岚嫣”的名字,她丈夫文照阑的香水却一直是我的噩梦……
不。不是“我”。他从来都不知道“岚嫣”的存在……他爱的是你,爱他的也是你!——“上帝”说过神是不需要爱情的!
“……说起来,其实我才是最后一个“岚月”。”“慕容囡囡”笑着说,“我也像每个“岚月”那样希望神明大人能够幸福啊……”
她没再说什么,我便听到了死亡的钟声——
慕容囡囡因衰老导致的机体衰竭而亡,享年83岁。
我甚至无法因“我最亲密的朋友”的死亡感到悲痛,无法对她进行哀悼。因为,这个“朋友”还真的是“我自己”啊……
THE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