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万千 再难遇她
昨天 22:574 浏览综合
我总怕遗忘,因为我这个人记性差,时光如筛,许多人事悄然漏下,再难寻回。我想如果不提笔记录,以后忘记了是何等巨大的遗憾。
我算是有青梅竹马吧,只是,我竟连她的名字都忘记了。这还算数吗?她是我幼儿园里最好的朋友,据家里人说,她倔强得很,只听我的话,也只愿意和我一个人玩。记忆里,每次午休的时候,我俩却从不乖乖睡觉,总是把各自的被子连在一起,在被窝里讲悄悄话。后来被老师发现,禁止交谈,我们便有了新游戏——偷偷用手指抠起床垫的海绵,捏成各种奇形怪状。当然,后面老师发现也是被请了家长。说来有趣,或许从那时起,我便落下了不午睡的习惯,即便高中时熬夜苦读,中午我也只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遗憾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午休,我被父母匆匆接走,直接带去了一年级的课堂。自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那段两小无猜的时光,戛然而止,连一句再见都来不及说。
小学六年,我和她坐了三年同桌,从来没有闹过矛盾,和别的同桌天天吵架划三八线不同,我两有很多共同的兴趣爱好,都喜欢看TVB,看话本小说,玩4399上的橙光游戏。也因此,我们常因课堂窃窃私语被老师点名。她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与我相仿,脸颊洒着些俏皮的雀斑。她心地善良,待我尤甚。记得五年级时,电话手表风靡起来(其实就是安卓系统套个皮)她有一个,我便常借来玩。结果有一次给玩坏了,我揣测不安,甚至备好了攒下的十元“巨款”准备赔偿,结果第二天我还没开口,她居然又掏出来一个给我玩,还安慰我说没有关系.......
那时候班上总有人欺负我,因为我成绩不好,他们会抢走我的眼镜,然后嘲笑我摘下眼镜长的丑(现在看来有些人的天性就是恶的)但她每次都会站出来,认真地说:“他只是戴久了眼镜,摘下来你们一时看不习惯而已。请不要这样说他。”这句话,像一堵墙,替我挡去了那些年少无知的锋芒。这句话,我记一辈子。 她和姜莱一样如小太阳般炽热,照亮每一个清晨,温暖每一个晚上。很难不喜欢她,但我一个小学生,一个穷小子谈什么喜欢呢。只是,不知从哪本书、哪部电影懂得的道理。我把喜欢她的句子刻在了书桌上埋藏了起来,但小学毕业那天,我鼓起勇气把藏在书包里的一束花送给了她那天她好像哭了吧,不太记得了,记忆模糊,快十年了,再也没见过她。
初中班上就40个人,没有同桌了,我整日与两位兄弟形影不离,恰如家伙里的大超和肥羊。初三时,因父母之托,我坐到了第一排。我的后座,是班级里永远的第一名,一个叫XX菲的女孩。她几乎不与任何人交往,有些邋遢,留着三年如一日的短发,终日埋首书山。因为她名字的谐音,班上的的男生常拿“想入非非”开她玩笑。我很反感这些,同时也尝试与她交谈。渐渐地,我们成了朋友,聊学习,聊梦想的高中,也得知她也有兴趣爱好,并不只是死读书,她爱弹钢琴,喜欢古典音乐,她很开心能有我这么一个朋友,毕业那天她仿佛像我姐一样叮嘱我到了高中一样要好好学习。她没有QQ,我本以为再见很难,没想到在大学里却碰到了她,她还是那样,全系第一的绩点依旧耀眼。她很开心,我这一个弟弟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高中的回忆最为汹涌,她是班里最安静也最漂亮的女生,有一个极美的名字(真想知道你就私信我)我们之间有聊不完的话题,从王小波到陀思妥耶夫斯基,从大卫·林奇到法国新浪潮,从椎名林檎到酷玩乐队……我们是象牙塔里做着梦的文艺青年,向往纯粹的美,鄙夷世俗的浊,却不知二者本就难分难解。
最难忘是高三疫情那年,那天她生病了没有来,下课我就如往常跑去打羽毛球,日常单挑我们班石宇奇,响铃了我才跑回教室,却发现我桌上居然有瓶牛奶还有她的纸条,一问朋友才知道,是她送来的,没等到我就回家去了,那时语文老师已站在讲台喊“起立”,我却什么都顾不上了,抓了一把糖果和一个暖手宝塞进口袋,谎称内急,在老师错愕的目光中冲出教室,奔向校门。终于在她出校门之前抓住了她的手……与她之间,甜与苦交织的点点滴滴太多,我愿将它们永远封存于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世人万千,再难遇我是她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