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江湖故事#冬日已过，你安好否

最近的风似乎开始变得柔和，也不知道这样浑浑噩噩了多久，但是感受得到我终于熬过了冬天。

“叮铃……”似是铃铛的碰撞声叫嚣了一个寒冬，现在温和清脆难得的悦耳。心情大好，舒展着一个冬季都僵硬的四肢。

“阿菁……我已熬过最冷的时日……咳咳……你打算何时归来……”这男子话说得费劲，一段结束后还止不住地咳嗽，我真有点担心他把肺也咳出来。

我想知道他此刻是不是十分憔悴，但就是看不清楚。他是谁？我又是谁？我们这是在哪里？

想不明白，快要崩溃……

咳嗽声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忽然感觉脚有些凉……这人在我脚边干什么？还未待我发泄火气，那人又靠着我好像坐了下来。

“阿菁，你酿的桃花醉……好像……好像只剩下这最后一坛了咳咳，你再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一滴都不给你剩喽……”

阿菁？阿菁是他什么人？听起来像是心悦之人。

“罢了罢了，我不愿惹你不快。”

自此以后，那个快要把肺咳出来的男人每天都要花两个时辰依靠着我絮絮叨叨。我看着他惨白的脸越来越没有生气，消瘦的骨架越来越撑不起他那件飘逸的素衣……

我还看见他每日都会煮一锅白粥，然后艰难地吞咽完，时常倚在桌案前挥洒笔墨，一幅完成后还会苦涩一笑，到了每个晚上咳喘得厉害，几乎无觉可睡……实在是担心他有一天就会这样消耗完自己，可我又能深刻地感受到他想用活下去的意志。

等等……看见？我好像能看见了！没几天后我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原来我是一颗桃花树，是这个命不久矣的痴情男子与他心心念念的阿菁姑娘一起种下的一棵桃树。

不久后我发现自己可以离开桃树的本体，但我可以活动的范围也只是在这座深山小院中。不过终于可以溜进内室，我早就好奇他每天在纸上写写画画些什么。

室内，男子趴在案几上瞌着双眼，我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绵长而虚弱的呼吸，我拍拍胸脯松了口气，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他的侧脸下压着一张画，虽不完整但是不难看出画上画的是一位女子。案几旁的塌上整齐的放着一厚摞用过的宣纸——都是女子，这应该就是阿菁了吧。上面压着的几张还是素色，翻到靠下的几十张竟有了色彩，画中的女子也鲜活起来。

我花了些时间看过了他所有的画作，竟没有一张重复。他笔下的阿菁，或墨发高高绑起，一袭红衣一双长靴配一把长剑，潇洒而英气，或将长发规规矩矩地盘成发髻，虽不改红衣，但眉眼间多了些许温和，甚至有时会面含羞怯……

身旁的男子轻咳一声，皱着眉头竟又睡去。我忍不住用手去戳他皱起的眉心，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幻起来。

白衣似雪，墨发如瀑，飘逸在山林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支笔，普通的一支笔在指尖纵横间像是有了生命，看得人眼花缭乱，白色宣纸上立马错落有致。

原来圆润的他真真是公子世无双！

欣赏美人之际，我忽然嗅到一丝危险。环视四周，茂盛的草木中竟伏着一只饿虎！柔弱书生样的男子怎会是它的对手，只能成为它口下的冤魂罢了。

可我并不着急，我当然知晓老套故事的英雄救美要上演了。果不其然，危难之际阿菁出现了，就是画中的样子，潇洒而来，利落的剑法救下虎爪下的美人。

一个是行走江湖的豪爽女侠，一个是文质彬彬的英俊画师，行径林中怎么看怎么相配。自然而然，一来二去，两人很难不相爱。诶，这故事真是老套无趣。

两人结秦晋之好后便安居山中，女侠不再天天混迹江湖，偶尔和丈夫外出写生，打打猎，学学绣花。他们打猎得到的猎物，还有画师的画作都可挣到一些钱补贴家用，清贫简单很是满足。

五年光景一晃而过，他们故事的转折也从这里开始。画师身体本就羸弱，年年小病不断，咳喘之症更是好不利索，直至今年这场冬寒彻底打垮了他。

治病是需要钱的，可是他的病拖拖拉拉就是不见好，家里的存银渐渐也被消磨殆尽，阿菁也开始吃力，潇洒肆意的女侠慢慢染上愁容。

画师看着阿菁的脸，和自己一样正在消瘦，她那双握剑的手曾经虽也有茧子，却不至于如今这般伤痕累累。是啊，为了治病她不得不在寒冬中也要去打猎，而寒冬之中猎物哪是那么容易出现的，为了照顾他，家中大小事物都需要她来整顿，她的手不仅有冻伤还有划伤……

“阿菁，对不起……对不起……咳咳……是我耽误了你。我死以后将我的尸骨埋在我们一起种的桃花树下吧，那里有你最爱的桃花，有你酿的桃花醉，还能听到你挂在树上风铃的声音……然后，你忘了我继续去做你的大侠……”

“别再说了，我不放弃，你也不许放弃，只要……只要熬过这个冬天，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辈子能够认识你，我已知足……”

应是两三天之后，阿菁开始突然开始置办东西，“我买了好些你爱用的宣纸，笔墨也备了好些，菜和肉怕是放不住，委屈你喝粥了，等我回来给你做烤鱼吃……还有这些药，你一定要好好喝，不能嫌苦就扔掉，他们好贵的……好贵的……”

“阿菁？阿菁……你要去哪里？”他害怕，但是他不是害怕她会离开她，他知道她的为人，她不可能轻易抛开他的，那个傻姑娘又要做什么傻事。

“答应我不要放弃，等到春天你还要陪我坐在桃花树下喝桃花酿，你一定要等到我哦，不许自己偷喝……”

心知拦不住她，他也只能答应，让她放心：“一路平安。”

忽然想起了画师曾经的叨叨念念 “她曾经说，会有人专门花重金找有些本事的江湖人帮他们杀人……她说那些人都是出卖了自己的自由和人性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我知道，那一定不是她想要的江湖……可是，可是……都是我，都是我害了她……”

一个恍惚，我回来了。

身边的男子也醒了过来，烛光摇曳，不知是因为见过了他曾经的样子还是因为他终于好好睡了一觉，我突然觉得他不一样了——面容似乎有了光泽，神采奕奕完不见病态。

诶？难道是我还没完全清醒？

“阿菁，桃花醉我喝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给你……原谅我等不到你了……冬日已过，你安好否？”

啊……有个词是什么来着，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