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笔

2021/01/12142 浏览综合
我在这个镇子已经开了十几余年的酒楼了,日子不算红火但也勉强可以度日。十几年里也曾看过风和日丽喜笑开颜;也遇到过恶风骤雨愁眉苦脸。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认识一老者带着一孩童在这镇子上讨生活,也许是爷孙俩日子苦,孩子得了什么害病。每三天两头老爷子便要去黄扒皮那草药店花上几个大钱拿药,或煮或煎成药给他那孙儿喝下。那黄扒皮也忒不是人,半点人情味不得,不仅不同情那爷孙俩还把那些落了灰的、压箱底的药掏出来卖给他们。
可做那药铺生意的,多少白道上都有些许关系,别说和那黄扒皮贼鼠一窝的官差。就连我都不敢言语那药草的真相,只能每次多给些酒肉饭菜算作弥补自己愧疚的心。
那老者就这样带着他儿孙白日里上山上砍几担柴背到镇上去卖,夜里在镇外的破庙歇息,那破庙在镇上好心人的帮助下修补的勉强能遮风避雨,也就这么过了三年左右。因为我常常收购他爷俩的柴火也熟识了起来,这才得知原来这爷孙俩一个叫当年是皇城达官显宦家的奴仆,最后那家官人得罪了人,遭了“天祸”。令人唏嘘。
言归正传,那一天我拎着结算柴火的铜钱和几件糕点去破庙看望那爷孙。也巧了想分享一趣事,这名声不显小镇来了天大的人物——好像是叫那御史。
刚去那破庙就见一陌生男子拦着那老爷子张口闭口就是什么“你给我任务我帮你完成,跳过剧情在哪里。”满口的胡言乱语。最后不知是觉得老爷子不言语还是怎么,便踩着正飘落的树叶飞走了——这年头疯子也能有这样的轻功?
老爷子也没被那疯子武者吓到——得亏老爷子没事,不然我定要去县太爷哪里告那疯子一状嘞。我坐了一会和爷孙俩聊了几句,估摸着也没什么事情便离开了。
我回到酒楼看着客少便在柜台里算账,算着算着想起那爷俩叹了一口气。“老板你叹气是不是有烦心事?”那声音颇为陌生,我抬起头看了一眼。有些面熟便以为是最近来的饭客、住客。就想着倒倒话篓子——现在想起了当真应该抽自己一嘴巴子。本来也只是吐酸水可那人听了反倒来了精神。“我帮你把那个黄扒皮教训一顿算不算完成任务?”
我那是以为那人只是喝多了说些浑话就言语到:“那我不光谢谢您,还送您几件咱家的私房菜。一般人吃不着的那种。”
本想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可能人为食死就说了这样的话,结果那个人却说了我根本听不懂的话“我就知道这镇子有隐藏任务,我这就截图发群里。”然后兴致勃勃的走出了酒楼,我摇了摇头继续无聊的打算盘。
结果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传来街南头黄扒皮的药店被人砸了的消息,镇上的官差去拿强人结果砸店的那人是那什么御史。不光是官差不敢拿人连到场的官老爷都吓得薅断了几根山羊须。
那御史虽说得到了官老爷的认查,却完全没有一副当官的气派行为。砸黄扒皮药店的时候还顺手拿走了好些药材就是不知那些药材藏在了那?
御史砸了黄扒皮的店后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反正那黄扒皮脸上带着陪笑眼神里却有些阴冷——到最后我倒是知道了御史说的是什么。
御史回到我的酒楼后和我闲聊了几句还没等我去后厨端出菜来,便离开了。可我回后厨却发现做出的菜的的确确不见了,柜台里也少了些许纹银。
自打御史来了这镇上就没少发生什么怪事。
过了几天,御史也走了。镇上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老爷子不知道为什么买不到药材了。因为长时间没有喝药,老爷子的孙儿也去世了。
我帮着收敛了老爷子孙儿的尸骨,原以为老爷子能撑过去。结果我再给他送钱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就吊死在了破庙的房梁上。身体僵硬大概是早就去了。
少了两个熟知的人我那几天心情沉闷,也一直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我听到一桌客人闲聊的一句——“御史可威风极了,将黄扒皮打倒在地之后怒喝一声:‘你再卖给那对老幼残次草药我就砸了你的店,打断你的腿。’”
唉,当真只能怪自己嘴没有把门,也怪那御史不懂人情世故。竟然做事透着一股游戏娱乐的性子。自己不知何处逍遥去了,留下无依无靠的老幼两人。
唉,这可能是我开店多年的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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