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乙己
修改于2020/04/07178 浏览同人区
国服的康康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
都是首页一个矩形的扭蛋键,扭蛋键里面预备着卡池,可以随时抽卡。打晶的人,满晶结束散了工,每每花四文bm,解一张晶,
——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张要涨到十文,
——靠卡池站着,热热的喝了休息;
倘肯多花五文RMB,便可以抽一张卡,做个血脉检测了,
如果出到五千文bm,那就能抽一次60连,
但这些顾客,多是微氪党,大抵没有这样阔绰。
只有那些氪了金的,才踱进无料池界面隔壁的池子里,要抽所有卡池,慢慢地抽。
我(小Ⅴ)从三岁起,便在康康的卡池里调概率,策划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氪金大佬,就在无料池做点事罢。
外面的微氪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阴阳怪气阴晴不定的也很不少。
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卡从池子里抽出,看过卡底是什么颜色,又亲看池子出了什么卡,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调概率也很为难。
所以过了几天,策划又说我 干不了这事。幸亏猎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解晶的一种无聊职务了。我从此便整天的在界面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策划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
只有贞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贞乙己是唯一带机航反导的走地贞。
它身材很高大;惨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用的虽然是UR,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突破,也没有换。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躲卡猜拳,叫人半懂不懂的。
因为他名乙己,别人便从留言板上的“走地贞死 全 家”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贞乙己。
贞乙己一到店,所有抽卡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贞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
他不回答,对卡池说,“解两张晶,要一发无料卡池。”便排出九文bm。
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坑队友了!”
贞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偷了对面的点,吊着打。”
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点不能算偷……窃点!……康康人的事,能算偷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近卡飘移”,什么“猜拳”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贞乙己原来也是一输出,但终于没有突破,又没钱氪金了;于是愈过愈菜,弄到将要讨饭了。
幸而被动不错,便替车队鬼头回回血,换一张晶恰。
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喝懒做。组不到几天,便连人和id,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回血的人也没有了。
孔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坑队友的事去完成任务。
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粉板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贞乙己的名字。贞乙己开了一张R加速,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贞乙己,你当真会输出么?”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
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人头也捞不到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反破连携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施工中)
“多乎哉?不多也。”有几回,邻居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孔乙己。他便给他们一人一颗。孩子吃完豆,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碟子。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碟子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豆,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笑声里走散了。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掌柜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粉板,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钱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喝酒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到丁举人家里去了。他家的东西,偷得的吗?”“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写服辩,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火,也须穿上棉袄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温一碗酒。”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柜台下对了门槛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夹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蒲包,用草绳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温一碗酒。”掌柜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乙己么?你还欠十九个钱呢!”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现钱,酒要好。”掌柜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乙己,你又偷了东西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偷,怎么会打断腿?”孔乙己低声说道,“跌断,跌,跌……”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温了酒,端出去,放在门槛上。他从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喝完酒,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年关,掌柜取下粉板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孔乙己还欠十九个钱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