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见，我是帝企鹅乐安】
2022/07/19144 浏览同人
我，是一只帝企鹅。
南极是地球尽头，都是冰冻大陆。由于气候极端恶劣，只有最耐寒的动植物能在那儿生存。
横贯南极的山脉，罗斯海、罗斯冰棚的交界处，那饱受寒风摧残的科兹岬是我们居住的地方。
秋天来临，大地覆盖上厚厚的冰雪。帝企鹅开始停止进食。3月间，气温降到零下30摄氏度，大家准备开始步行数百英里到冰地荒原漫长的旅行——我的父母就此相遇，并产下了我。
我出生在父亲的脚背上，那双宽厚的脚掌并拢着将我托起，父亲腹部的皱皮替我抗风，如同一床羽绒被一样，是个温暖舒适的窝。
周边很多同父亲行为差不多的叔叔，他们总是肩并肩地排列在一起，直到其他的小伙伴们陆续破壳而出。父亲与他们不一样，他总是将我揣在怀里哼歌。
不到一个月我差不多就可以自己一个人行走，游玩了。
父亲将我托付给邻居照管，大家都聚集在那边——年龄或大或小的帝企鹅们。
或许全天下的孩子都差不多吧，幼儿园成了我人生中第二个活动的地点。
这边环境恶劣，总是伴随寒风。周围坏心的凶禽猛兽，偶尔侵袭这边的“幼儿园”。还好阿姨们招呼邻居前来增援。
时间慢慢过去，我似乎长了不少，但依旧挨饿。
我不明白食物的来源，就跑去询问父亲。
父亲沉默着看向远方许久，低头啄我的脑袋，“等她们回家，我们就有食物了。”
“她们”是母亲她们。
母亲啊……
我从被父亲孵化出世后从未见过母亲。吃食住行皆由父亲和幼儿园管理。
唯一对母亲的印象就是那首歌，父亲说，那首歌是母亲教给父亲的。
母亲，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开始有些期待了。
父亲说在我出生后的七八个星期左右母亲她们才会回来。
算算时间，我也快两个月大了。
距我出生的第三个月，她们回来了。
我看见成群的帝企鹅排成队往回赶。
大家都很开心。
团聚——一个令人幸福的字眼。
我躲在父亲身下，似乎是对即将见到母亲这件事感到害羞。
但是……父亲的脸色逐渐凝重。
我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
刚想抬头询问，就被父亲摁下头去。他抚摸着我的脑瓜亲了一口，似乎是很不舍。
他用长喙抵着我的脑袋，哼唱着在我幼年时听过无数次的歌曲。
“爸爸去找食物，你乖乖上幼儿园。”
那是我最后一次听见亲人说的话。
父亲的眼神带着坚定，又好像参杂着绝别。我不懂，不过没关系。
往后的日子里，我从等待母亲回来变为等待父亲回来。
没有食物，没有家长的保护，任何幼崽在极寒的天气和侵略者的攻击下都活不下去。
天气感觉逐渐变暖，有幼儿园的阿姨说，冰面想要融化。
我很幸运。遇见一只好心的，没有幼崽和伴侣，却跟随上次“她们”一起回来的成年帝企鹅。
父亲不在，她短暂的收留了我。
自信点，说不定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一只讨喜的小企鹅呢？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母亲”的关怀。
很温暖，在南极这边，也很温暖。
不久，我在这片地区，第一次见到其他种类的企鹅。
大概……是亲戚？
收留我的企鹅不常在，只会给我提供少许的食物。大部分时间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幼儿园。
那群亲戚——阿德利企鹅，似乎心肠很好。
当我们遇见巨型海燕无法抵抗而僵持住时，还没有我体型高大的阿德利企鹅就冲上来帮我们赶走了那只海燕。
他很厉害，也很勇敢。在赶走海燕后，他依旧一路护送着我们到达……
为什么？
为什么刚刚帮助我们的阿德利企鹅会把我们赶下海？
其他的伙伴挣扎着。
我刚满四个月大，因为长时间缺少食物，羽毛长势和其他人比并没有很好。
从前的人生里只有等待，没有人教我如何下海捕鱼，我也根本没有机会去学如何下海游泳。
现在……
海水——好冷。
那是我第一次下海，被迫被赶下海。
我不敢睁开眼睛，只觉得冰面下是黑乎乎的一片。
在海里不能呼吸。肺部，不，全身都有一种下沉被挤压的感觉。
我在海里扑腾着，渐渐的消耗大量体力。
我被迫下沉，随着海水向下流去。
恍惚之间，我似乎听到了父亲的歌声。带着熟悉的声音，悠扬的旋律，和我一起沉进海底。
————
再次睁眼，是在一层冰面上。
一只带着黑色礼帽的小海豹趴在我旁边。
海豹，父亲说过那是天敌。
我不敢乱动，那只海豹却发现我醒了。
“你醒了？”
我慢悠悠的从冰上爬起来。
“你好，”无论如何，先警惕一下吧，“是你救了我吗？”
白色海豹脱下礼帽点了点头又重新将礼帽戴回去。
“你……”
“我叫小白，是一位绅士——”
“啊……”
我大概是有些紧张，他救了我，但是天敌的身份……
“你还好吗？”
我点了点头，目前身体状况还好。
“我叫乐安，”不过父亲还说不能没有礼貌，“是一只帝企鹅。”
小白点了点头，他看向我问：“你还没有成年吧，你的父母呢？”
“母亲不知去向，父亲很久以前去捕猎了。”我慢慢放松，他看起来并没有恶意。
小白沉默了。
“这里…是哪儿？”我反问。
“大概是离你家很远的地方吧。”小白随口说道。
我点点头。
“你还不会游泳吧，”小白爬到冰面旁边的开口处，“企鹅是一定要学会游泳的，要来简单的试试吗？”
我走上前去没有吱声。
我没有见过有这种在冰面上的开口，以前都是在一大片冰原上的。
我走了过去看见一个没有很大却也不小的口子。
“我…不敢……”
小白将我往前领了两步，“你看下面，很亮的！”
我跟着他看下海里。
海水满盈盈的，看起来很柔和，微微被风带起一丝涟漪。
“我……”
“虽然不急，但是你总该试试，对吗？”
他说的对，我总该去试试。
“我觉得我需要一些心里建设。”
“当然！”小白同意我的说法。
就这样，学会游泳的事先耽搁下来。
而我，死后逢生到达了一个新的地方，还遇见了一个新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