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

2022/12/19145 浏览同人创作

“师傅，您教我的真武七截剑法我已经融会贯通了，是不是可以去闯荡江湖了呢？”

缓缓收功，完成早课的李酣望向旁边眺望云海的师傅问道。

“混小子，一天天的就想着去闯江湖，你知道江湖是什么吗？”

“师傅，我知道呀，您说过的，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李酣想也不想嬉笑着回答，这答案可是师傅有次喝醉了念叨的，指定没错。

似是这句话勾起了师傅某些回忆，半晌之后，在李酣快要忍不住继续插科打诨之时，师傅略有沙哑的声音终于传来。

“你既是懂得这个道理，那为师问你，此去闯荡江湖，你该当如何？”

看着师傅严肃的面庞，李酣终于一改身上的散漫，正色抱拳对师傅说:

“师傅，这十年间，您总是告诉我说江湖中有肝胆侠义，有同生共死，却总是推辞说我功夫不到家，未到时候，您虽然每次说的时候慷慨激昂，却又总是最后偷偷酩酊大醉。师傅，我想去看看您曾经叱咤的江湖，也想去描绘我的江湖，哪怕，最后.....”

说到此处，李酣哽咽着看着自己的师傅，牙齿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满是倔强。

“罢了，近些年你越发跳脱，我知有这么一天，你今日收拾收拾，便下山去吧，只是，这一去，你要谨记，大丈夫行天地间，要顶天立地，不要失了志气，往后.....你要坚定自己，若倦了，便回来吧。”

听到这里，李酣忍不住高兴的从练功台跳下来，，伴随着师傅放心好了，徒儿会时常回来看您的声音，一溜烟奔向了卧室。

只余老者低叹一句

“唉！江湖。”

活着，便已在这偌大的江湖。

落魄

李酣自有记忆以来就是和师傅在山上的道观中生活，每日除了练武就是听师傅讲关于江湖的一些人，每到这个时候的小酣总想着，待我神功大成一定要去这江湖看一看，玩一玩。而师傅呢，总会敲着他脑袋说，江湖，哪里是玩耍的地方；江湖，那可是....每次说到这里，老头就会摇着头走开，晚上，必定是在后山的哪个树杈上醉的不省人事。

这次去传说中的江湖，李酣暗下决心一定要闯出个样子让老头看看，江湖，就该是他这样一身正气，堂堂正正大侠的栖身之地。

衡山城外的官道上，一个风尘仆仆的人牵着马儿不紧不慢的走着，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倘若走的近了，你就会听到他在说着；

“马儿呀马儿，一会就到了衡山城了，据说这城里有个大侠要办什么洗手大会，到时候江湖豪杰都可以去讨杯酒水吃吃呢。”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道“这出门带的银子竟然这么不禁花，要是师傅知道我出来不到半月就把他的银子花光了，肯定又得敲我脑袋了。”说到这，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原来李酣自从出门后，先是遇到两个年轻的兄台与山匪搏斗，本着侠义助人的心思小酣仗着功夫了得冲进人群把他们两带了出来，却又因为山匪人数过多而只能且战且逃，三人摆脱山匪的追击之后，又日夜兼程，终于赶到附近的福州城。

坐在酒店中，两人再次谢过李酣救命之恩，谈起经过，说他们叫郑俳和郑方，两人是前来投奔镖局远亲的，只是路上遇险，导致行李也丢了，要不是李兄正巧仗义出手，只怕只能曝尸荒野了。李酣听罢想着话本中的侠士，于是豪气的拍着胸脯说:

“我辈侠士，路见不平，必是要出手相助的，不算什么，能认识两位兄台也是一种缘分，今日我做东，给两位兄台压压惊。”

一番胡吃海塞之后，临走了又讲自己的盘缠分了二两给两位兄台。二人一阵感动，推辞不掉好只好收了起来，抱拳道“李酣兄弟年纪轻轻侠肝义胆，往后若有需要，只需来福州东巷寻郑镖头，留下信息，我二人得知后必定赶来。我们来日再会。”

得了一番夸赞的李酣喜不自胜，在福州附近游玩月余，却因为大手大脚，终于发现自己的盘缠即将用尽。

坐在酒店的李酣苦恼不已，怎么办，怎么办，今天吃完，再不想办法，就得饿肚子了，想要劫富济贫，却又想起师傅曾说:“侠以武犯禁，不能约束武力的人永远成不了受人敬仰的大侠，虽然江湖不尊朝廷，但侠义不犯律法。”只得作罢。

“你们听说了么，据说刘正风在衡山举办金盆洗手大会，到时候估计会有热闹看了”

“是啊，这衡山掌门潇湘夜雨可是这刘正风的师兄，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这位兄弟你就有所不知了吧，据说这刘正风勾结魔教，嵩山派传出消息要除魔卫道呢。”

“管他呢，我们也去讨杯酒水喝然后看看热闹，岂不美哉？”

听着周围几个人的谈论，李酣眼前一亮，对啊，我也可以去那里瞧瞧，顺带先解决下吃饭问题，如果到时候有人闹事，大不了出手解决下，想来那刘正风也不会计较我的几口饭食。

下定决心，李酣就用剩下的银子买了一匹马，只不过因着他不懂，马贩子卖给他的是一匹老马，一路走来，走走停停，李酣生怕把老马累死了，都不敢放肆去骑，毕竟这是他仅剩的财产了。

进了衡山城，李酣摸了摸干瘪的口袋，咽了咽口水，心想，先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歇，再打听这酒席什么时候有吧。

天无绝人之路，在李酣正拉着马寻觅时，旁边酒楼二层传来叫声:

“李兄，李兄，你也来衡山城了呀，快上来共饮一番。”

抬头一看，正是之前福州城相救的那两兄弟，旁边坐着一个国字脸的大汉，远看便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让人心安。

李酣大喜，将马牵与小二便急步往楼上走去。

上得楼来，国子脸大汉抱拳对李酣道:

“先前多谢李小兄弟仗义出手相救我两个侄儿，郑山在此拜谢大恩。”

“不敢不敢，郑前辈客气了，我与两位兄弟一见如故，更何况，我辈侠士，得遇此情景，都会出手相助，当不得前辈大礼。”

郑山听他这么说，无奈一笑。倘若不嫌弃，你也同他们两称我为郑叔便是，往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郑叔必不推辞。

落座后一番交谈，几人互相熟悉之后，郑山说，既然李侄儿尚未有落脚之地，不如去我的震山镖局，也好有个照应，李酣听罢，自无不可。

翌日，金盆洗手大会如期举行，李酣随郑山进去刘府找个角落桌子坐下之后，郑山低声告诫李酣，李贤侄今日万不可轻易出言出手，此地名门大派不知凡几，更有魔教之人混迹其中，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不然恐有性命之忧。

而后果真如郑山所言，金盆洗手大会一波三折，最后刘府之人几近全部殒命，李酣按奈不住想要出手相助，却被郑山死死按住双手不得挣脱，最后郑山无奈只好打晕李酣带回镖局。

所谓人情世故

李酣醒来后，摸着自己疼痛的脖子，显得有些沉默，江湖，不再是师傅口中的精彩丰呈，荡气回肠，也不再是想象中的洒脱不羁，而是那遍地的鲜血，那一双双祈求的眼神；是周围那一句句淡然的嬉笑旁观，也是那苦苦压抑的热血冲动。他什么也做不了，看着那些人一言而定，看着那些人手起刀落，看着那些人昂首挺胸，渐渐的，他感觉自己看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满心的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所以紧皱着眉头，抓着床沿迟迟不肯起身。

郑山从外面进来后看着李酣说；

“贤侄侠义心肠，眼里容不下沙子，只是这世道，活着便不能只是遵循简单的非黑即白，就像如今，哪怕你有千般抱负，你连果腹都不能保证，又从何谈起。”

“我...............”

李酣张嘴吐出一个字后，却又渐渐地没了声音，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此时，郑俳从屋外急冲冲的冲进来，对着郑山道；“叔叔，镇岳镖局的人又来闹事了，说是我们的镖车在路过台儿路的时候碰倒了他们的镖师，现在那个镖师说自己五脏俱痛，要我们赔偿，正在前院闹呢。”

郑山听罢，叹息一声，双眉紧紧皱住，半天不曾言语。

李酣听完大怒道；

“郑叔，当今江湖，就这般不讲道义么，明明，明明师傅说，侠义不犯律法，肝胆铸就江湖的么，这肝胆何在，律法何在，侠义何在？”

“贤侄有所不知，那镇岳镖局乃衡山府主的亲侄子开着的，因着我们镖局叫做震山，所以起名叫镇岳，寓意压死我们，而他们也曾多次来找我说是要买下我这镖局，只是因着这镖局是祖上一番心血，传承至今，我一直无法割舍，不愿出让，所以总是被刁难，刚开始凭着这么多年声誉镖局倒也还能盈收，只是如今，镖局早已入不敷出，每次接镖押送途中都会被所谓山匪抢走，被所谓侠盗盗去，更不用说镇岳镖局总有镖师说我们镖车撞伤了他们，然后闹事索要赔偿，因而总是无法按时交镖。偏偏我们武功相差太多，难以反制。”

“这种违法之事府衙不管么？”

“唉，别提府衙了，当初第一次时候我们将人扭送衙门，两位镖师反而每人被打了二十大板，说是扰乱治下安定，后来镖师们气不过，也去镇岳镖局押镖的路上逛，没想到镇岳镖局的人驱使镖车撞了人之后告到府衙，府衙又打了我们的人二十大板，之前听闻刘正风接了朝廷赏赐成了参将，本想趁机去看能否拉扯点关系得到庇护，只是.......唉！”

“我也想好了，等我把东西收拾收拾，便将镖局卖与他吧，我带着郑俳和郑方回去他们老家，种地养老去罢。”

郑山一脸落寞的摇头。

“只是李贤侄应该是闯荡江湖，往后当三思而行，须知并非所有人都心怀侠义，能善有善报。”

“李贤侄好好休息，过几日安置妥当，我们就各自别过，切要保重。”

说罢，带着郑俳急忙往前厅走去。

李酣消化着所见所闻，迷茫不已，不觉心中难过不已，原来，这就是师傅醉后说的江湖就是人情世故，可是，这不是我要的江湖，江湖，它不应该是这样呀！这样的江湖，闯荡何用！始觉一人之力在这江湖中何其渺小。

三日后，衡山震山镖局门口，看着被摘下的牌匾，郑山嘶哑着对李酣道:“贤侄保重，我今日便启程前往老家，两个侄儿收拾完这边的事再与我汇合，贤侄接下来可有去处？”

李酣沉吟片刻道:

“我心有疑惑，大概会回去见师傅一趟，近期多谢郑叔的招待，小子铭感五内，希望您此去能一路平安。我们后会有期。”

转身上马，双腿一夹，出城而去。

待行了半日，李酣惊讶发现，自己随身玉佩竟落在了镖局之中，赶忙调转方向，傍晚时分，又回得镖局门口，只是此时的镖局大门紧锁。

李酣就近找了个茶馆坐下，待天黑之后，将马带至城外安置好，转身回到镖局，飞檐走壁间，进了镖局内院，拿到玉佩出来后，听得后院假山内隐有火光传来，轻轻运起轻功腾挪至旁，只听得里边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