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霍光未行废立,得以功成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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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未央宫的阴影比任何地方都更浓稠。霍光立在殿阶下,看着年轻的昌邑王刘贺被簇拥着走向御座,那背影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轻浮。废立之念在霍光心中翻腾,像毒蛇吐信。他想起武帝临终托孤时冰凉的掌心,想起自己这二十年来如履薄冰的权柄。废帝?那是万丈深渊,一旦踏出,霍氏满门都将悬于刀尖。史书上,行废立者,善终几何?
他选择了更煎熬的路。联合太后,钳制朝议,霍光以近乎蛮横的姿态,将刘贺困在了御座与他的目光之间。每一次荒唐的举动,都招致霍光冰冷如铁的规谏和太后沉痛的泪水。张安世、杜延年等重臣沉默地站在霍光身后,形成无形的铁壁。刘贺身边的昌邑旧臣王吉、龚遂,被霍光或施压或笼络,成了约束新帝的绳索。这是一场无声的角力,未央宫的气氛令人窒息。刘贺眼底的狂悖渐渐被惊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取代,那些最骇人的行径收敛了,像一个被强行套上华服的傀儡,虽僵硬,却维持了表面的体面。
霍光不再进逼。他深知过犹不及。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将魏相、丙吉等实干之臣推向前台,分担政务,稀释自己的存在感。几年过去,刘贺的帝位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下稳固了,但霍光嗅到了更危险的气息。朝野间暗流涌动,对他长久把持大权的非议如同地底的闷雷。皇帝眼中那丝掩藏很深的忌惮,让霍光如芒在背。他老了,家族的延续比权位更重要。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朝会日,霍光递上了辞呈,言辞恳切,只求骸骨归乡。
刘贺的挽留充满了虚伪的表演,旋即恩准,赐下足以让霍氏十世无忧的田宅金帛。霍光带着庞大的家族,沉默地离开了长安这座巨大的熔炉。他选了一处远离京畿的乡野庄园,谢绝一切访客,像要抹去所有过去的痕迹。他换上粗布衣裳,每日只在田间地头行走,看粟苗拔节,麦穗灌浆。粗糙的泥土气息,竟带来一种奇异的平静。
一个麦浪翻金的午后,霍光戴着破旧的斗笠,弯腰捏开一粒麦穗。远处马蹄声停驻田边。为首一人身着常服,竟是汉宣帝刘询(在刘贺之后继位者)。宣帝感念霍光定鼎之功,又闻其归隐田园,特来一见。
霍光动作一滞,欲拜。宣帝快步上前扶住。君臣二人,就在这即将丰收的田垄边席地而坐。宣帝饶有兴致地问起年景、农桑。霍光谈起墒情、虫害,眼中是纯粹的老农式的专注,话语里带着对这片土地的了然。夕阳熔金,将无边的麦田染成一片燃烧的海洋。宣帝望着这壮阔的景象,又看了看身边须发皆白、神情松弛的老人,指着麦浪叹道:“霍公,你看这田畴丰稔,穰穰满家,此间景象,倒比那未央宫阙更觉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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