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我看帕西法尔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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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所有人过来看我造谣波格纳×帕西法尔。他俩爽贴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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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停留在染血的战场。波格纳痛苦地在幻梦中反刍战事——折损的铁荆棘,伊瑟琳德的欺骗,以及——死去的帕西法尔。他几乎在这种折磨下喘不过气来,神经质地蜷缩起身体。只有唯一的念头占据了他的脑海: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再和那位佣兵团长较量一番,他或许就能赢下战役,洗刷铁荆棘的耻辱。
随即他重复着战事失利后的每一个夜晚,在神魂的颤栗中惊醒。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都得归结于他的失误——假如当时能够更谨慎些——命运会有所改变吗?
当波格纳坐起身子抬头时,眼前却不是熟悉的营帐。本应长眠的亡者正静静地站在他面前,身着素衣,手中还捧着绷带和几支药剂。卸下了法夫纳的帕西法尔显得有些不真切,波格纳几乎回忆不起这样的他。
……还没醒吗?不过如果是梦境的话……
波格纳任由着怒火与困惑支配自己的行动。他的呼吸在沉默中紊乱,无数句诘责与质问在唇齿间徘徊,而他最终只是愤怒地将它们嚼碎了咽下去,翻身下床站在帕西法尔对面,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衣领。
和背叛者没什么好说的,波格纳,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帕西法尔只会用他那副冷冰冰的、疏离又冷淡的表情搪塞一切,用法夫纳的面甲阻断本该说出口的回答。
在波格纳思忖该用怎样的斥责揭开帕西法尔的平静时,帕西法尔轻轻地将药品放在床铺上,而后小力地将衣领从波格纳手中解救出来,完成了本不该有的所谓细微反抗。
“波格纳,”他的声音平淡得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样,十年前、不,更久远的时日里,他们也曾经是这样相处,没有怒火与背叛的侵蚀也没有血腥气的污浊,“不需要帮助的话,我就先回避了。”
这点燃了波格纳的怒火。弑父的背叛者用这种若无其事的温和语气说话,属实荒谬得让波格纳发笑。事实上波格纳也确实笑出了声,在帕西法尔的担忧目光中更凶恶地将他推到墙边。帕西法尔的脊背重重砸在墙上,却一声不吭,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痛觉。比起战场上他求死式的搏杀,这的确也算不上什么。
“铁荆棘不需要背叛者的帮助。”波格纳吐出毒辣的讽刺,惹得帕西法尔侧过头去躲开他的视线。波格纳近乎粗暴地扭过他的脸,让那双被倦怠和死寂淹没的红瞳注视着自己。“当卡姆洛特的狗很得意吧?摇尾乞怜,苟延残喘,满足于主人的赏赐。”
墙角的灰尘被他们的对峙扬起,在透过窗帘缝隙撒入房间的皎白月光中飘散。帕西法尔的长发有几缕黏在苍白的脸颊上,他的呼吸因为疼痛而略微急促,却仍然保持着令人恼火的顺从姿态,缄默犹如石像,只有手指不自在地抠挠着自己的手臂,除此之外再无反应。
良久,帕西法尔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带着倦意的回应:“波格纳,你应该先包扎伤口。”
波格纳的手指在空气中僵住,帕西法尔的衣料从他指间滑脱的触感像一把锈剑,缓慢地割开他胸腔里凝结的愤怒。他盯着对方平静的双眼,期望要从中挖出一点破绽……一丝愧疚、动摇,或是任何能证明帕西法尔仍与过去有联系的痕迹。但那里只有一片死水,连涟漪都吝啬泛起。 熟悉的答非所问,似乎这样就能逃避质疑。
“收起你那廉价的怜悯,背叛者。”波格纳冷笑出声,嗓音因压抑的暴怒而嘶哑,“你倒是学会新把戏了……团长大人。”他在迟疑后如此称呼帕西法尔,刻意咬重字音,舌尖尝到血腥般的讽刺。“十年前捅穿父亲的胸口时,你才该去补上这些漂亮话。”
帕西法尔的睫毛颤了颤。这是波格纳今夜第一次看见他露出近似于“反应”的神情。
无力感又席卷了波格纳的全身。他叹了口气,坐回床铺,苦恼地按压着眉心。他想要再吐出些嘲讽,让帕西法尔虚假的示好被撕扯得血肉模糊,暴露出叛徒丑陋的真实心意。可他脑海中不住复现的却是帕西法尔生前最后那条掺杂了哀求的命令,带来无止境的愁恼和悲伤。
“滚出去。”波格纳这样说,推搡帕西法尔的力度却小得像是好友间的嬉笑,意识到这种温情不该存在于他们之间后,又补救性地加重力度。帕西法尔的目光显得更加困惑——莫非他还以为能够回到那亲密无间的过往?波格纳苦笑着将帕西法尔赶出房间,随后倒在床铺上回归梦境的怀抱。
总之,只要醒过来的话,就不会被帕西法尔扰乱心智了吧?背叛者的亡魂不该困扰生者,睡上一觉,清醒过来的波格纳还会是可靠的副团长。
而站在门外走廊的帕西法尔陷入了思考。在出航时遇到了负伤昏迷的波格纳,和远航小队的队友们带回了他;返航时已是凌晨,于是没有及时跟团长汇报,预计着明天早上带着波格纳直接去解释清楚;波格纳的伤口只是粗略清理了一下,还没有仔细包扎。
……最重要的是,他将波格纳带回了自己的寝室,并且被这位坏脾气的伤患下了驱逐令。
帕西法尔倚着房门,思索着今夜该如何度过。兴许他确实现在该下楼去客厅的沙发上应付一晚,而不是如此狼狈地呆在自己宿舍门口罚站(这使他想起很久远的时刻,那会儿他总和波格纳一起挨上父亲的斥责,偶尔会经历这类惩罚)。
简直像是一条投奔旧主却被嫌恶驱逐的狗。
这念头犹如一支冰锥插进帕西法尔的脑海,将他本就不太清晰的思维搅弄得支离破碎。波格纳、波格纳。帕西法尔从未想到会在乐土与他重逢,只能嗫嚅着呢喃旧友的名字,自欺欺人地追忆早已消逝的往昔。
下楼去吧,帕西法尔对自己说。短暂地离开波格纳身边。躲避他尖酸的讥讽,躲避他刻薄的质问,同时也躲避他迷茫又憎恶的眼神。逃避、退缩。在十年前他这样做,在十年后他依然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