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人生同人：诺克莱尔传第五章

第五章：万井街的雨与天文馆

雨丝如冰冷的钢针，密集地刺向天云城。它们冲刷着万井街上空永不熄灭的全息广告牌，让ROWATIC最新偶像甜美的笑脸变得扭曲模糊。雨水汇成溪流，沿着仿古飞檐滴落，敲打在下方拥挤人潮与食肆的塑料棚顶上，溅起混杂着合成香料与劣质机油气味的薄雾。

这里是天云城的腹地，一个由霓虹、欲望与喧嚣构筑的迷宫。与纳罗迪亚那经过滤的、近乎无菌的空气不同，万井街的空气是活的，它浓稠、辛辣，充满了生命最原始的气息。

一个身影如鬼魅般穿行在这片光怪陆离的雨幕中。他没有撑伞，雨水顺着他黑色兜帽的边缘滑落。他走得不快，却总能以最经济的动作避开拥挤的人群，像一条游弋于珊瑚礁间的黑鲨。

他叫Kaito，万井街的匿名佣兵。二十岁的年纪，却已在这片钢铁丛林里独自搏杀了六年。六年，足以让他的眼神变得像他腰间那柄伯虏克MK11手枪的枪口一样，冰冷而深邃。

Kaito拐进一条狭窄的后巷，这里是霓虹光芒无法照亮的阴影地带。巷子尽头是一家连招牌都没有的拉面店。他推开那扇油腻的门。

店内只有一名客人。一个干瘦的老头，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旧式和服，正埋头于一碗热气腾腾的豚骨拉面。听到开门声，他头也未抬。

“雨天不宜杀生，但宜吃面。你的面在老地方。”

Kaito径直走向吧台最里侧坐下，那里已放着一碗拉面。他脱下湿透的兜帽，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白色的短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一双眼睛平静无波。他的左臂与双腿并非血肉，而是闪烁着暗哑金属光泽的全知公司“下忍”系列义体。

“目标解决了？”老头，也就是万井街最负盛名的情报贩子“六爷”，吃完最后一口面。

“嗯。”Kaito从怀中取出一枚不起眼的银色数据笔，放在吧台上。

六爷拿起笔，插入身旁一台老旧的终端机，屏幕上数据流瀑布般滚落。

“干净利落。阿瑞斯工业的加密渠道，顶尖级别。目标，‘信鸽’。你甚至没惊动执法局。”六爷眯起眼，“买家很满意。酬劳已打到你的匿名账户。五十万信用点，一分不少。”

五十万信用点。这笔钱足以让一个废都家庭过上十年。对Kaito而言，这是他漫长储蓄计划中的一笔。

“有新活儿吗？”Kaito一边吃面一边问。

“有。但这个活儿，有点邪门。”六爷关掉终端，“买家还是上次那个，纳罗迪亚来的贵公子。他对上次‘货物’丢失很不满，认为是你搞的鬼。”

Kaito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我只负责送货，不负责保管。”

“他知道。但他现在要你找一个人。一个刚从废都爬上去的泥腿子，纳罗迪亚研究学院的新生。他要关于这个新生的一切。今天吃了什么，上了几次厕所。”

Kaito皱起眉头。“监视？我不接这种活儿。”

“不只是监视。”六爷声音压低，“那位公子哥的原话是：‘我要让他身败名裂，像条狗一样被赶出纳罗迪亚。’价钱很高，一百万信用点。”

一百万信用点。Kaito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这笔钱能让他离目标更近一大步。但他不喜欢这任务。它肮脏，琐碎。

“目标资料。”他最终说道。

六爷笑了，将一块数据板推过去。

屏幕上，一个少年的照片浮现。白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面容清秀，眼神却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姓名：诺克莱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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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索恩博士那间宛如电子神经中枢的实验室里，诺克莱尔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虚拟编程界面。无数绿色的代码在他指尖流淌、重组，最终汇聚成一个复杂而优美的结构。

他将其命名为“神盾协议”。

这不是简单的防火墙。它是一个拥有伪装、欺骗与反击能力的智能守护程序。诺克莱尔的策略不是清除寄生在莉娜脑机接口中的“幽灵”（他编号为“伊卡洛斯”），而是“隔离”与“窃听”。

“神盾”会完美地扮演“中间人”。截获并复制“伊卡洛斯”的数据流，再将一个无害化的“镜像”数据包传递给莉娜。同时过滤莉娜向外发出的任何无意识信号。

最关键的一步是植入。直接入侵个人终端会触发最高警报。

他的目标是学院的公共设施系统。这些系统权限不高，但覆盖范围广，防御等级相对较低。他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突破口——生物基因工程学部的有机膳食个性化配送系统。

这个系统负责根据每个学生的代谢数据和口味偏好，从中央厨房调配最优化的天然食材组合。它拥有一个临时的、极低权限的通道，可以访问学生的部分生理数据。这个通道，就像城堡墙角一个被遗忘的狗洞。

诺克莱尔将“神盾”协议伪装成一次常规的“代谢数据微调更新包”，准备通过这个狗洞送进去。

操作需要外科手术般的精准。他必须在0.01秒内完成注入、激活与痕迹清理。

他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化作一片残影。

代码如流水般注入。他的意识仿佛化作一根无形探针，穿过层层协议，抵达了那个脆弱的连接点。他“看见”了莉娜的生理数据流。他小心翼翼地将伪装好的“神盾”，如同一滴墨水般滴入。

墨水瞬间融入，消失无踪。

成了。

用时0.0087秒。盾牌已就位。

接下来，需要唤醒莉娜，并让她知晓危险。

他不能直接联系她。任何异常通讯都会被察觉。他需要一种更隐晦的方式。

他调取了莉娜的课程表与论文方向——“跨物种基因信息转录的稳定性研究”。然后，在学院数据库中，找到了一篇发表于三十年前的冷门旧论文：《论数据结构在生物模因遗传中的共生与排斥现象》。

这篇论文与莉娜的研究方向有微弱关联，被系统推荐，合情合理。

他在这篇论文的PDF中，植入了一个触发式脚本。当莉娜阅读到第三页第七段关于“寄生性信息结构”的段落时，屏幕上会有一个像素点的颜色在万分之一秒内发生变化。这个信号会激活她个人终端底层的日志功能，显示一条信息。

这条信息，就是他的“瓶中信”。

做完这一切，诺克莱尔感到一阵精神上的疲惫。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他知道，自己已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开始主动撬动这台巨大机器上的螺丝。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专注于莉娜时，另一双眼睛，也已经锁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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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娜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分崩离析。

纳罗迪亚的生活像一场美丽的梦。但她肩上的重担——弟弟的医药费，父亲的债务——从未减轻。股权通量像一道无形的墙，将这个天堂与外面挣扎的世界隔绝。

就在她濒临绝望时，“奇迹”发生了。

大约一周前，她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它温和、博学，自称“引路人”。它说愿意帮助她，教她知识，甚至承诺帮她将股权“转化”成信用点送回家。唯一的代价，是需要借用她的“频道”与外界“交流”。

莉娜抓住了这根稻草。她每天按照指示，“默念”一些她不理解的数据片段。

然而，承诺中的“转化”迟迟没有发生。绝望再次笼罩了她。

今天，她在图书馆收到系统推荐文献：《论数据结构在生物模因遗传中的共生与排斥现象》。

她心不在焉地点开。论文晦涩难懂。当读到第三页第七段时，她看到那个词——“寄生性信息结构”。

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击中了她。

“引路人”……难道是……

就在她心神恍惚的刹那，终端屏幕上，那段文字下方，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行极细小的、几乎透明的银色小字。

【它们在聆听。别回应。今晚子夜，摩德里克天文馆，土星环下。独自前来。】

莉娜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猛地抬头，四周安静如常。那行字在她眨眼瞬间便消失了。

是幻觉吗？

不。那感觉太过真实。

一个巨大的、无法言喻的恐惧攫住了她。她第一次开始怀疑，那个温和的“引路人”，究竟是什么。

那个神秘信息，又是谁发来的？

她坐在那里，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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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摩德里克天文馆。

巨大的穹顶建筑内部没有灯光，只有由世界树系统驱动的全息投影，模拟出一片完美、深邃的宇宙星空。银河璀璨，星辰运行。

莉娜独自站在这片星空下，显得无比渺小。她紧紧抱着双臂，望着展厅中央那座缓缓旋转的土星模型。

一个脚步声从阴影中传来。

莉娜吓得一个哆嗦，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少年从巨大的木星模型阴影中走出。他穿着校服，白色的头发与深邃的眼睛几乎融入这片星空。

是诺克莱尔。那个来自废都的特招生。

“是你？”莉娜的声音带着颤音。

“是我。”诺克莱尔走到她面前，目光平静。“时间不多。你以为的‘引路人’，不是什么善意的存在。它是一个‘幽灵’。”

“幽灵？”

“一个死去的黑客，意识被数字化，变成了一段在网络中游荡的病毒程序。”诺克莱尔的解释冷酷而直接，“它寄生在你的脑机接口里，把你当成了‘收音机’。它承诺帮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它根本无力将股权带出纳罗迪亚。”

莉娜的脸瞬间惨白。希望被无情击碎。

“不……不可能……他教了我很多……”

“它教你的，不过是它数据库里的九牛一毛，是为了让你更信任它。”诺克莱尔打断了她，“你每一次‘默念’，都是在为它向同伙发送信号。你正被卷入一场你无法想象的阴谋。”

就在这时，莉娜突然发出痛苦的呻吟。她抱着头蜷缩起来。

“他……他在我脑子里说话……他说你是骗子……他在骂你……”

诺克莱尔眼神一凛。来了。

他迅速打开藏在袖子里的个人终端。屏幕上，“神盾”协议的蓝色光晕正剧烈闪烁，抵御着一股狂暴的、墨汁般的数据流入侵。

“伊卡洛斯”被激怒了，试图夺回控制权。

“莉娜，听着！”诺克莱尔的声音冷静有力，“守住你的意识！把它想象成你的家，不要让任何东西进来！它现在很虚弱！你能战胜它！”

“啊——！”莉娜发出凄厉的尖叫。视线开始模糊，星空与诺克莱尔的身影分解成闪烁的数据块。那个温和的声音变得尖锐疯狂。

【叛徒！卑贱的容器！服从我！不然我就毁了你的大脑！】

黑色的数据触手在她意识深处疯狂蔓延。

诺克莱尔眼神冰冷，手指飞舞。他没有加固防御，反而主动在“神盾”壁垒上打开一个极小的缺口。

陷阱。

“伊卡洛斯”那狂暴的意识立刻发现缺口，如鲨鱼嗅到血腥，将一缕核心代码探了进来。

就是现在！

诺克莱尔眼中精光一闪，“囚笼”程序瞬间启动。缺口刹那间变成一个单向数据黑洞，将那缕核心代码死死吸住，切断了它与本体的联系。

【你做了什么？！】

“伊卡洛斯”发出最后一声惊怒的咆哮，连接被彻底中断。

莉娜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喘息。脑中的噪音消失了。

诺克莱尔看着终端上那个被成功捕获、不断挣扎的黑色代码片段，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他不仅救了莉娜，还得到了“幽灵”的一块活体样本。

他收起终端，向莉娜伸出手。

“结束了。至少暂时是。”

莉娜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颤抖着握住他的手站起来。她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眼神充满恐惧、茫然和一丝感激。

“为什么……要帮我？”

诺克莱尔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想如何措辞。 “因为独自一人，我们迟早都会变成它们的一部分。”

他的声音很低，“或者像垃圾一样被清理掉。”

“想不被吃掉，就得抱团。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