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人生之小天一家人》3

第三章：秘密基地

“Zzz……唔……”

第二天一大早，小天就被窗外那个过于热情的太阳公公给晒得屁屁发烫了。他像条没骨头的毛毛虫，在床上扭来扭去，最后干脆把整个脑袋钻到了枕头底下。

“小天——！起床了——！太阳都晒屁股咯！”妈妈林仙儿的声音隔着门板飞了进来，又温柔又可怕，像是有魔力一样。

“嗯……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嘛……”小天把枕头抱得紧紧的，发出闷闷的抗议。

“不行哦！早餐已经做好了，今天你不是约了那个叫江临汐的女孩子去海边吗？”

海边？江临汐！

唰的一下，小天像装了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顶着一头堪比鸟窝的乱发。对哦对哦！昨天和那个在找神奇水母的女孩子约好了的！

他飞快地滚下床，冲出卧室，差点和端着早餐的妈妈撞个满怀。

“哎哟！小心点！烫烫烫！”林仙儿稳住手里的盘子，里面是香喷喷的合成蛋和培根（虽然是豆子变的啦）。

“妈妈！我超急的！”小天像一阵风似的刮进洗手间，牙刷在嘴里胡乱搅动，“新朋友在等我去找会发光的水母耶！超——酷的！”

爸爸东方青正坐在餐桌旁，一边看着终端上的新闻，一边喝着黑乎乎的咖啡。听到儿子的话，他抬了抬眉毛：“发光的水母？天幕那边的海里还有这种宝贝？你小子不是把塑料袋看成水母了吧？”前佣兵的直觉让他对这种事表示怀疑。

“才不是呢！是叫‘汐见水母’！”小天漱完口，啪嗒啪嗒跑过来，爬上椅子，“是江临汐的爸爸说的！她爸爸懂得超——多的！”

“江临汐？就是你昨天认识的小姑娘？”爸爸放下咖啡杯，看着儿子，“她爸爸是做什么的？”

“嗯……这个嘛……”小天叉起一大块“培根”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不知道耶。不过她好像很听她爸爸的话。”

妈妈把牛奶放在小天面前，温柔地说：“听起来是个乖巧的孩子。要和人家好好相处哦，不要像平时那样疯疯癫癫的。”

“知道啦妈妈，我最会交朋友了！”小天嘴上答应得飞快，心思早就飞到那个叫西京祠堂的海边去了。

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小天就急着要往外冲。

“等一下！”妈妈一把抓住他，把装好水的小水壶塞进他的恐龙小背包里，“海边太阳大，要多喝水。还有，绝对不可以跑到深水区去哦！听到没有？”

“听到啦听到啦！”小天背上背包，像颗小火箭一样发射向门口。

“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看——情——况——啦——”声音还在，人已经不见了。

爸爸看着关上的门，叹了口气：“这小子，还是这么毛毛躁躁。”

妈妈笑着收拾碗筷：“有精神是好事呀。总比他昨天为选专业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多了。”

小天一路飞奔到海边，远远就看到栈道尽头，那个蓝色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了。江临汐今天穿了条淡蓝色的裙子，还是扎着双马尾和蓝色蝴蝶结，正安安静静地蹲在老地方，望着大海。

“江——临——汐——！我——来——啦——！”小天一边大喊一边跑，引得海边散步的老爷爷老奶奶都笑着看他。

江临汐转过头，看到跑得满头汗的小天，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早上好，东方天。”

“早上好！你来得真早！”小天在她旁边蹲下，学着她的样子看向大海，“怎么样怎么样？看到那个会发光的水母了吗？是不是像夜光贴纸一样亮？”

江临汐摇摇头：“没有。汐见水母很难遇到的。爸爸说，需要很好的运气，或者……在很特别的时间。”

“特别的时间？比如做美梦的时候吗？”

“比如……黄昏，或者清晨。爸爸说，可能和潮水也有关系。”江临汐说着，从身边拿出一个……有点旧的红色望远镜？看起来像是小朋友的玩具。

“哇！望远镜！”小天眼睛一下子亮了，“有这个就看得清楚多啦！”

“嗯。”江临汐把望远镜递给他，“给你看。”

小天兴奋地接过望远镜，凑到眼前，对着海面来回扫瞄。“哇！真的好远都能看到耶！连那边石头上的海鸥在打哈欠都看得见！咦？那艘船好像一只大鞋子哦！哈哈！”他一边看一边大呼小叫。

江临汐安静地在旁边等着，等小天看得差不多了，才轻轻说：“爸爸以前经常用这个望远镜带我看海。他说，汐见水母很特别，它不仅会发光，而且……传说它会‘吃掉时间’。”

“吃掉时间？”小天放下望远镜，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时间怎么吃？像吸果冻一样‘咻’一下吗？那被它吃掉时间的人会不会突然变成老爷爷或者小宝宝啊？”他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各种奇怪的动画片了。

江临汐被小天夸张的样子逗笑了，这次笑容明显了很多：“不是真的吃啦。爸爸说，是一种比喻。意思是，看到它的人，会感觉时间好像变慢了，或者停住了。因为太漂亮了，会让人忘记时间在走。”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天好像懂了，“就像我看《超机动改造巨人》的时候，总觉得一集只有五分钟对不对！”

江临汐笑了笑，没说话。她拿回望远镜，望向大海，眼神有点飘忽：“爸爸说，如果有一天能找到汐见水母，也许就能明白很多关于时间和记忆的事情……这是他和妈妈一直在研究的。”

“你妈妈？”小天捕捉到了新信息，“你妈妈也是科学家吗？”

江临汐握着望远镜的手紧了紧，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变小了：“我……我没见过妈妈。爸爸说，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做研究……和汐见水母有关。”

小天看着突然有点难过的江临汐，眨了眨眼。他不太明白“很远很远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觉到朋友不开心。他想了想，用胳膊碰了碰她：“哎，没关系！等我爸爸发了奖金，买了超贵的真鱼罐头，我分你一半！吃了好吃的心情就会变好！这是我爸爸的名言！虽然他最近越来越小气了……”

江临汐抬起头，看到小天脸上那傻乎乎又真诚的笑容，心里的那点小乌云好像被吹散了一些。她轻轻点了点头：“嗯。”

两个小朋友就这样并排蹲在栈道边，一个用望远镜仔细找，一个用肉眼看，时不时说几句话。

“那边！有个亮亮的东西！”

“是矿泉水瓶……”

“哦……”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一只大水母？”

“嗯……像，但是云不会游泳啦。”

过了好久，太阳越爬越高，海面变得亮晶晶的，有点晃眼睛。小天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提议道：“我们换个地方吧？我的腿都蹲麻了，好像有蚂蚁在爬耶。”

江临汐看了看四周，小声说：“我知道一个地方……看得更清楚。但是有点远，在港口那边。”

“港口？好呀！我们去吧！”小天立刻来了精神。

江临汐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那……你跟我来。”

她带着小天离开栈道，沿着海边往港口走。港口这边停着好多大船，空气里有股机油和海水的混合味道。工人们忙着搬东西，起重机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江临汐对这里好像很熟，她领着小天在像积木一样堆着的集装箱中间穿来穿去，最后来到一个安静的小角落。那里有一座看起来旧旧的、好像没人要了的灯塔。

“就是这里。”江临汐指着灯塔说。

“哇！是灯塔！”小天仰着头，帽子都快掉下来了，“这里一定看得超——远的！我们快上去！”

江临汐点点头，走到灯塔底下的一扇小铁门前。她踮起脚，在门框上面摸呀摸，居然摸出了一把小钥匙！咔嚓一声，门开了。

里面没有想象中那么脏，就是有点灰尘。一道旋转的铁楼梯通到上面。

“这是我爸爸以前找到的地方。”江临汐一边往上走一边说，“他说这里很安静，看得也远。我们有时候会来这里……整理东西。”她说“我们”和“整理东西”的时候，语气有点不一样。

小天兴奋地跟在后面，楼梯被他踩得咚咚响。爬到塔顶，哇——！整个港口和大海都在眼前了！风呼呼地吹过来，好舒服！

“这里太——棒了！”小天冲到窗边，扒着栏杆往外看，“简直是我们专用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江临汐重复着这个词，眼睛亮了一下，“嗯，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以后我们可以常来这里找水母。”

塔顶空间不大，除了一张旧木桌和两把椅子，角落里还放着几个箱子和一些用布盖着的东西，看起来像是某种仪器。

“这些是什么呀？”小天好奇地想掀开布看看。

“别动！”江临汐突然有点紧张地拦住他，“那些……是爸爸以前用的东西。很重要的。”

小天赶紧缩回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哦哦，对不起嘛。”他转头去看那张旧木桌，桌上放着一个蓝色的笔记本和几支笔。笔记本的封面上，画着一个简单的水母图案。

“这是你的吗？”小天指着笔记本问。

“嗯。”江临汐走过去，轻轻拿起笔记本抱在怀里，“是我写观察日记用的。爸爸说，做研究要有耐心，要把看到的东西都记下来。”

“哇！你还写日记啊？好厉害！”小天凑过去，好奇地看着，“你都记了什么呀？有没有记我昨天摔了一跤的事？”

江临汐翻开笔记本，里面是整整齐齐的字和画，画了很多鱼啊水母啊什么的。“就是……今天天气怎么样，海水是什么颜色，看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奇怪的光……之类的。”

小天看着那些认真的记录，心里有点佩服。他连IR教育的作业都老是忘记写呢。

“你爸爸真厉害，把你教得这么好。”小天由衷地说，“我爸爸就只教过我怎么在开会的时候偷偷睡觉不会被主管发现。”

江临汐被他的话逗得抿嘴笑了。她放下笔记本，走到窗边，又举起了望远镜，认真地看向远方。

小天也学着她的样子，用手搭了个“小凉棚”，使劲看。天蓝蓝，海蓝蓝，偶尔有船“呜呜”地开过。时间在这个小小的塔顶上，好像真的走得慢吞吞的了。

“今天……好像也看不到呢。”看了好久，江临汐有些失落地放下望远镜。

“没关系啦！”小天还是那么有精神，“反正我们已经有秘密基地了！以后天天来，肯定能看到的！说不定那个水母是害羞鬼，要等我们和它成了好朋友才肯出来呢！”

他把手拢在嘴边，对着大海大声喊：“汐——见——水——母——！不——要——躲——了——！快——出——来——玩——嘛——！”

他的喊声在灯塔里转来转去，传出去好远。江临汐看着他搞怪的样子，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东方天，你真有趣。”

“嘿嘿，大家都这么说啦！”小天一点不客气，得意地晃着脑袋。

两个人在灯塔上待了很久，大部分时间安安静静地看海，有时候会说几句话，猜猜云像什么，或者船要开到哪里去。直到小天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唱起了空城计。

“啊！好像该回家吃午饭了！”小天摸摸瘪瘪的肚子，“你呢？不回家吃饭吗？”

江临汐摇摇头：“我带了吃的。”她从小背包里拿出一个简单的三明治。

“哦……那……我下午再来找你？”小天看着江临汐，有点不确定地问。他觉得这个新朋友和IR教育系统里那些吵吵闹闹的同学好像不太一样。

江临汐看着小天，很认真地点点头：“好。我下午还会在这里。”

“那就说定咯！”小天高兴地挥手，“下午见，江临汐！我一定会来的！”

他转身咚咚咚地跑下楼梯。江临汐走到窗边，看着那个活力十足的身影从灯塔里冲出来，沿着来路越跑越远，慢慢变成一个小点。

海风吹着她的头发和裙子，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蓝色笔记本，又看了看眼前望不到边的大海，轻轻吸了口气。爸爸不在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一起分享这个秘密基地，一起看海，一起等待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奇迹了。

这个叫东方天的男孩，吵吵闹闹的，想法也有点奇怪，但是……和他在一起，好像等待的时间，也变得没那么漫长和孤单了。

她拿起笔，在今天的观察日记那一页，工工整整地写下：

“2067年4月9日，晴。和东方天在秘密基地看海。没有看到汐见水母。但是，很开心。”

写完，她合上笔记本，小心地放好。然后拿起那个红色的旧望远镜，继续望向那片装满她很多期待和回忆的蓝色大海。

而另一边，小天正飞奔在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已经在想怎么让妈妈多做一份三明治，下午带给他的新朋友了。至于选专业那种麻烦事？早就被海风吹跑啦！现在最重要是，他东方天，在天云城，有了一个超酷的、带着神秘传说的秘密基地，还有一个看起来需要他陪着一起找水母的新朋友！

这可比对着光屏上那些无聊的专业名字有意思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