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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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特训！未来的英雄！
自从决定了要报考治安管理专业，成为像那天见到的那位实习执法队员一样的“逆行英雄”后，小天整个人都像是被拧紧了发条的玩具，充满了过盛且歪斜的精力。
早晨，天幕之外真实的太阳才刚刚爬上纳罗迪亚空中城的边缘，把金色的光辉洒向天云城层层叠叠的楼宇，小天的房间里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
“嘿！哈！看招！罪恶的坏蛋！吃我东方天正义の飞踢啦！”
只见小天穿着他那件印着“超机动改造巨人”图案的睡衣，以一个极其不标准的姿势从床上飞扑向堆在角落里的懒人沙发，结果脚丫子被被子缠住，“噗通”一声，脸朝下摔在了地板上，只剩下两条小腿在空中无力地蹬了几下。
“呜……出师不利……”小天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揉着撞红的鼻子，“看来当英雄的第一步，是要先战胜自己的被子……”
吃早餐的时候，他也完全心不在焉。嘴里叼着合成营养棒，眼睛却死死盯着教育终端上搜来的“基础体能训练指南”光屏，小手还在空中比划着。
“小天，好好吃饭。”林仙儿无奈地敲了敲桌子，“牛奶要洒了。”
“妈妈，我在进行‘意念进食’训练！”小天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是未来执法官在执行潜伏任务时的必备技能！要能做到在想象中吃饱喝足，现实中滴水不沾！”
东方青从报纸（电子版）后抬起头，瞥了儿子一眼，嘴角抽了抽：“我看你是想挨饿。赶紧吃，吃完我好送你……呃，你去上学。”他差点说漏嘴，把“送你去IR教育中心”说出来，幸好及时刹住车。小天现在的基础教育已经毕业，正处于选择中等专业前的短暂假期中。
“爸爸！”小天突然放下营养棒，眼神灼灼地看着东方青，“你今天请假吧！”
“噗——”东方青差点把咖啡喷出来，“臭小子，说什么胡话？爸爸请假干嘛？陪你玩过家家吗？”
“不是过家家！是特训！”小天跳下椅子，跑到东方青身边，拽着他的胳膊，“你可是前·超级厉害的狙击手耶！肯定懂得很多厉害的技巧！比如怎么躲子弹啊，怎么一枪打中坏蛋的手啊，怎么在被打中三枪后还能站起来反击啊！教教我嘛！”
东方青看着儿子那充满期待（且完全不知道危险为何物）的眼神，感觉额头上的青筋都在跳。“躲子弹？你当是玩‘白鲸之眼’的沉浸式游戏啊？还有，谁告诉你我中过三枪还能反击的？”他心里默默吐槽，那种情况下，真正的老手要么找掩体躲起来，要么早就一枪爆头解决威胁了，哪会搞得那么惊险，也就是那种没经验的菜鸟才会硬扛。
“可是那天那个执法官哥哥……”
“那是他运气好，穿着防弹衣，而且对方枪法烂！”东方青没好气地说，“真正的战斗，瞬息万变，哪有那么多帅气的场面？赶紧给我死了这条心，好好想想怎么通过治安管理的文化课考试才是正经！”
“哦……”小天瘪瘪嘴，悻悻地坐回椅子上，但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转，显然没把爸爸的话听进去。
吃完早饭，东方青出门上班去了。林仙儿开始收拾家务。小天一个人在客厅里转悠了两圈，突然一拍脑袋！
“对了！爸爸不教我，我可以自己特训！”
他先是跑到书房，踮着脚想去够书架最高层那个锁着的柜子——他知道爸爸那把超级帅的“阿瑞斯德尔塔”狙击枪就放在里面。可惜够不着，而且柜子锁得死死的。
“唔……武器获取失败。”小天摸着下巴，像个真正的小侦探，“看来只能进行赤手空拳的特训了！”
于是，特训项目一：反应速度训练！
只见小天拿出球球最喜欢的那个会自动回弹的逗猫棒，按下开关，然后自己对着弹回来的小球左右闪躲。
“嘿！哈！看我敏捷的身手！坏蛋的子弹休想打中我！”他一边喊一边手舞足蹈地躲闪。
球球被声音吸引过来，蹲在沙发背上，歪着脑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小主人。当小球再次弹回时，球球猛地一扑，精准地用小爪子拍住了小球，然后叼着它，优雅地跳下沙发，留给小天一个高傲的背影。
小天：“……”
特训项目一，宣告失败。
特训项目二：力量训练！
小天把主意打到了客厅那个沉重的智能按摩沙发上。他扎了个自认为很标准的马步（其实屁股撅得老高），气沉丹田（吸了口气），然后双手抱住沙发的一角。
“呃——呀——！起！！！”
沙发纹丝不动。倒是智能沙发检测到异常压力，以为主人想要移动它，自动启动了悬浮模式，微微浮起一点。小天正用力呢，一下子失去平衡，“哎哟”一声抱着沙发角摔了个屁股墩儿。
正在擦桌子的林仙儿听到动静过来一看，哭笑不得：“小天！你在干什么呀！快起来，别把沙发弄坏了！”
“妈妈，我在进行力量特训！未来要制服坏蛋，需要强大的臂力！”小天揉着屁股辩解道。
“特训什么呀，你想搬东西叫妈妈帮忙，或者让家务机器人来做嘛。”林仙儿把儿子拉起来，“真是的，摔疼没有？”
特训项目二，宣告失败。
特训项目三：潜伏与侦查训练！
小天决定模仿电影里的特工，进行秘密行动。他找来一条妈妈的旧丝巾蒙住脸（差点被上面的香水味呛到），然后四肢着地，匍匐前进，试图从客厅“潜伏”到厨房，目标是冰箱里那盒新买的合成布丁。
“我是暗影中的猎手……无声无息……”他小声嘀咕着，爬得倒是挺起劲。
可惜，地板上昨天刚打过蜡，滑得很。他一个没控制好，匍匐前进变成了“哧溜——”一下滑行，直接撞开了厨房的门，脑袋“咚”一声撞在了冰箱门上。
林仙儿正在厨房准备午餐的食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小天！你又在搞什么鬼？”
“妈妈！我是隐形人！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小天赶紧把丝巾往上拉，遮住眼睛，自以为完美伪装。
林仙儿扶额：“……儿子，你蒙的是自己的眼睛。而且你刚才撞那一下，声音很大哦。”
特训项目三，宣告失败。
接连的失败让小天有点受挫。他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球跳到他肚子上，踩了踩，然后窝成一团，开始打呼噜。
“当英雄……好难哦……”小天嘟囔着，“为什么电视里的英雄那么容易就当上了呢？”
就在这时，他的个人终端响了一下，是江临汐发来的消息。
「今天还来灯塔吗？」
小天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重新亮起光芒！
对啊！可以找江临汐一起特训！她看起来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好办法！
「去！马上就去！等着我！有重要的事情！」小天飞快地回复，然后从沙发上跳下来。
“妈妈！我出去找江临汐玩啦！”他一边喊一边往门口冲。
“哎！慢点跑！记得中午回来吃饭！”林仙儿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知道啦！”
小天一口气跑到西京祠堂的港口，熟门熟路地钻过集装箱区域，来到了那座废弃的灯塔下。江临汐已经等在那里了，依旧是一身淡蓝色的裙子，安安静静的。
“东方天，你说有重要的事？”江临汐看着跑得气喘吁吁的小天，疑惑地问。
“没错！”小天双手叉腰，挺起小胸膛，虽然气还没喘匀，“江临汐！我决定要报考治安管理专业，将来当执法官！所以，现在需要开始特训了！你来做我的特训伙伴吧！”
“特训？”江临汐眨了眨湛蓝色的大眼睛，“什么样的特训？”
“就是……变得很厉害的特训！”小天比划着，“像这样！嘿！哈！能打败坏蛋的那种！”
江临汐想了想，指了指灯塔里面：“我爸爸以前留下一些笔记，里面好像有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方法？还有一些关于观察力和判断力的练习。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有用！太有用了！”小天兴奋地抓住江临汐的胳膊，“你爸爸果然是超级厉害的人！快给我看看！”
两人爬上灯塔顶楼。江临汐从一个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略显陈旧的笔记本，翻到某一页。上面确实画着一些简单的伸展和力量训练动作图解，还有一些像是锻炼专注力的小游戏说明。
“太好了！”小天如获至宝，“那我们就从第一个动作开始！这个……‘唤醒沉睡的巨龙’？名字好帅！”
他学着图解上的样子，笨拙地伸展手臂，结果动作太猛，差点打到旁边的桌子。
“呃……动作好像不是这样的。”江临汐看着图解，又看看小天，“要慢一点，放松一点。”
“哦哦，这样吗？”小天放慢动作，但身体还是有点僵硬。
“好像……还是有点不一样。”江临汐有些为难，她似乎也不太擅长运动。
两个小孩对着笔记本，研究了半天，动作做得歪歪扭扭，看起来更像是某种奇怪的舞蹈。球球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上来，蹲在窗台上，看着两人，偶尔“喵”一声，像是在点评。
做了几个动作，小天就累得呼哧带喘了。“呼……呼……当英雄……果然需要……强大的体力……”
江临汐倒是没怎么出汗，她看着小天，突然说：“东方天，你为什么突然那么想当执法官？因为那天看到的那个人吗？”
“嗯！”小天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他超帅的！明明大家都害怕地往后跑，只有他往前冲！就像……就像动画片里的主角一样！我也想像他那样，保护别人！让妈妈那样的人不用害怕！”
江临汐沉默了一下，轻声说：“可是……我爸爸说过，保护别人，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冲在最前面。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也很重要。就像寻找汐见水母，需要耐心和观察，而不是直接跳到海里乱捞。”
小天愣了一下，挠挠头：“诶？是这样的吗？但是……但是坏蛋都开枪了耶！不冲上去阻止他，不是会有更多人受伤吗？”
“嗯……你说得也对。”江临汐似乎被问住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尖，“可能……不同的情况，需要不同的方法吧。爸爸也说过，最重要的是心里想着要保护什么，然后选择当时能做到的最好方式。”
“心里想着要保护什么……”小天重复着这句话，似懂非懂。
“对了。”江临汐像是想起什么，从另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两个东西，“这个，给你一个。”
那是两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金属制成的哨子，但造型很别致，被做成了口琴的形状，上面还有细小的刻痕。
“这是什么？”小天好奇地接过一个。
“是哨子。”江临汐说，“爸爸以前做的。他说，如果以后遇到危险，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可以吹响它。声音不是很刺耳，但能传得很远，而且……他说这种频率，关心你的人会更容易听到。”她说着，把另一个哨子小心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哇！好酷！就像英雄的呼叫器！”小天立刻喜欢上了这个小礼物，也学着她的样子，把哨子挂好，“谢谢你，江临汐！以后我要是遇到危险，就吹响它！你听到一定要来救我哦！”
江临汐看着小天兴奋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嗯。”
两人又在灯塔上玩（特训）了一会儿，主要是小天在单方面表演他“改良”后的“必杀技”，江临汐负责看和偶尔提出一点“这里手应该抬高一点”之类的建议（虽然通常没什么用）。
快到中午了，小天的肚子准时地“咕咕”叫了起来。
“啊！该回家吃午饭了！”小天摸摸肚子，“江临汐，你不回去吗？”
江临汐摇摇头：“我带了吃的。”
“哦……那下午我再过来！我们继续特训！”小天挥挥手，咚咚咚地跑下楼梯。
回家的路上，小天一边走一边摸着胸口的金属哨子，心里美滋滋的。虽然早上的特训乱七八糟，但他觉得自己离梦想好像又近了一点点！他甚至还对着路边一个无辜的垃圾桶练习了几个“凌厉”的眼神，试图用“正义的目光”震慑潜在的“坏蛋”，结果差点撞到路灯杆上。
吃完午饭，小天又迫不及待地想跑去灯塔。刚出门，就遇到了隔壁邻居家的桑尼·威廉姆斯。
桑尼是个和小天差不多大的男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卷发，脸上总是带着好奇和兴奋的表情，是个狂热的小发明爱好者，家里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零件和半成品。
“嘿！小天！你去哪儿？”桑尼叫住他。
“我去特训！我要当执法官！”小天自豪地宣布。
“执法官？酷！”桑尼眼睛一亮，“你需要装备吗？我最近正在改进我的‘超级抓坏蛋网兜发射器’！虽然上次测试的时候不小心把爸爸的盆栽网住了……你要不要试试？”
如果是平时，小天肯定会对桑尼的新发明感兴趣。但现在，他心里只想着灯塔和特训。
“下次吧桑尼！我今天有重要的特训伙伴了！”小天说着，风一样地跑掉了。
桑尼看着小天的背影，挠了挠头：“特训伙伴？谁啊？比我的网兜发射器还有趣吗？”
下午的“特训”内容变成了小天和江临汐一起用望远镜观察港口来往的船只和行人，玩“猜猜那个人是干什么的”的游戏。江临汐似乎很擅长这个，能通过一些细节说出不少道道来，比如那个人的工作可能很辛苦（衣服有磨损），或者可能刚从城外回来（鞋边有特殊的泥土）等等。
小天则完全凭感觉乱猜：“那个大叔！一看就是隐藏的超级英雄！下班了去买菜！”“那个阿姨！肯定是秘密特工！她的包里一定藏着厉害的武器！（其实那是一把雨伞）”
江临汐听着他离谱的猜测，偶尔会忍不住抿嘴笑一下。
夕阳西下的时候，小天心满意足地回家了。虽然一整天的“特训”看起来没多少实质性的进展，但他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可能是错觉），并且对未来的英雄之路充满了（盲目的）信心。
晚上，东方青下班回来，看到儿子正对着镜子，练习各种“凶狠”的表情（结果看起来更像是在做鬼脸），忍不住问林仙儿：“这小子今天又受什么刺激了？”
林仙儿笑着把白天小天的“特训”事迹说了一遍。
东方青听完，哭笑不得：“特训？就他？还执法官？别到时候坏蛋没抓到，先把家里的家具都拆了。”他走到书房，看着那个锁着的柜子，眼神复杂。他当然希望儿子平安快乐，远离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些危险和黑暗。但看着小天那副充满热血和傻气的样子，他又有点说不出的感慨。
也许，每个男孩心里，都有一个英雄梦吧。哪怕这个梦，在大人看来是如此幼稚和不切实际。
他叹了口气，低声自语：“臭小子……但愿你这股劲头，能多用点在文化课上。治安管理的笔试，可不会考你怎么躲猫猫和对着垃圾桶抛媚眼。”
窗外，天云城的夜晚依旧喧嚣，霓虹闪烁。那座废弃的灯塔顶端，江临汐还独自一人待了一会儿，她拿着望远镜，依旧执着地寻找着那片海域中可能存在的、传说能“吃掉时间”的蓝色光芒。
而小天，则在家里对着镜子，继续练习他的“英雄宣言”：“站住！我是即将维护天云城和平的执法官东方天！立刻放下你手中的……呃……营养棒！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
他的英雄之路，才刚刚开始，并且注定会充满了各种啼笑皆非的“特训”和意想不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