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城的小天》第八章：487的奇迹

09/2617 浏览我的人生（二创）

日子像天云城轻轨窗外闪来闪去的广告牌，一天天过去。小天自从发誓要当执法官后，生活也没一下子变得像动作片一样刺激。晨跑还是累得他像小狗吐舌头，对着终端上那些法律条文，他还是会像被念了催眠咒一样，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他的“特训”，大部分时间是在客厅里对着空气练“抓坏蛋”，结果通常变成和球球一起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的游戏。

这天下午，小天刚对着镜子练完一套自己发明、漏洞百出却觉得帅呆了的“执法官擒拿术”，累得像摊泥一样趴在地上。个人终端突然“滴滴”响，是江临汐的消息。

「小天，有空吗？来海边灯塔。」

消息超短，但小天像个弹簧一样蹦了起来。江临汐很少主动找他，除非是……和她的观察有关！

“妈妈！我出去一下！找江临汐！”小天一边喊一边往门口冲，鞋子都差点穿反。

“慢点！刚运动完别跑！”林仙儿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点担心。

小天像发射的小火箭一样冲出公寓，跳上轻轨，心早就飞到了西京祠堂的海边。他猜江临汐肯定是又发现了神秘水母的新线索，或者……难道是那台大机器又闹脾气，需要他这个“未来执法官”帮忙修理？

跑到旧灯塔下，果然看到江临汐已经等在那儿了。她今天没穿裙子，换了条方便的浅蓝色工装裤和短袖，头发扎成马尾，正认真捣鼓那台比她还高的精密仪器。机器上的小灯一闪一闪，发出轻轻的嗡嗡声。

“江临汐！我来啦！”小天喘着气跑过去，“是不是找到那个会发光的水母了？”

江临汐抬起头，看到小天，脸上露出一点点笑，但又轻轻皱了下眉：“还没有。不过……我把我们之前所有的观察数据，加上今天的，一共正好四十八次了。”

“四十八次？这么多！”小天吐了吐舌头，凑到屏幕前，看着上面弯弯曲曲的线和密密麻麻的数字，只觉得头晕眼花，“那你找到什么规律了吗？”

江临汐摇摇头，手指在控制面板上轻轻划着：“数据好乱，海水情况、阳光、潮水……变来变去的因素太多了。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规律。”她的语气里有一点点不容易被发现的小失落。

小天看着朋友微皱的眉头，心里也跟着着急。他挠挠头，使劲想找出点安慰的话，或者……像爸爸说的，提点“有用”的建议。可他的脑子里除了动画片和刚才那套蹩脚擒拿术，空空的。

突然，他的眼睛扫过仪器屏幕上设置参数的地方，一个数字跳进了他眼里——那是设置观察标准和允许误差范围的。

四十八……四十八……

一个超级莫名其妙的念头，像条滑溜溜的小鱼，突然钻进了小天的脑子。这个数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眨眨眼，看看旁边江临汐专注又有点难过的侧脸，又看看屏幕上的数字。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他第一次在海边栈道遇到江临汐的时候，她蹲在那里，超认真地看海，找爸爸说的那种叫“汐见”的神秘水母。那天……好像是……

“江临汐，”小天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搞明白的冲动，“我们把参考值……调到正负四八七试试看怎么样？”

话一出口，连小天自己都愣住了。四八七？这是什么怪数字？为啥是四八七？他完全不知道这数字有啥意思，只是心里觉得，这个数字好像……和江临汐有点关系？

江临汐正在操作的手猛地停住了。她一下子转过头，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第一次带着这么明显的惊讶看着小天，瞳孔都放大了。

“四八七？”她重复了一遍，声音轻轻的，带着不敢相信，“你……你怎么会想到这个数字？”

“啊？我……我也不知道啊。”小天老实交代，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就是突然……觉得这个数字顺眼？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不是很傻的想法？”

江临汐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小天，眼神复杂极了，有惊讶，有困惑，还有一丝……小天看不懂的，好像被说中了什么心事的感觉。她安静了几秒钟，长长的睫毛垂下去，又抬起来。

“……不傻。”她轻声说，声音小得快要被海风吹走，“其实……我下了个决心，如果观察记录到四百八十七次还没找到水母，我就不再继续了。”

“四百八十七次？！”小天惊叫，“那要观察到什么时候啊！”他掰着手指数，一天一次也要一年多，这得有多大的耐心啊！

“为什么是四百八十七？”小天忍不住追问，他实在想不通。

江临汐的脸颊好像微微红了一点，她有点别扭地转过头，继续摆弄仪器，用带着点赌气的声音小声嘟囔：“……不告诉你！”

小天看着她有点发红的耳朵，虽然还是不明白，但直觉告诉他，这个数字对江临汐来说，肯定有特别的意义。他不再问，而是兴奋地催她：“那就快试试嘛！调到四八七！说不定今天第四十九次，用四八七这个幸运数字，就能成功呢！”

江临汐犹豫了一下，但看着小天充满期待（而且完全不讲道理）的眼神，她还是点了点头。细长的手指在面板上快速敲击，把观察的参考值和误差范围都设成了±487。

仪器“嘀”地响了一声，比之前更响亮，一道更亮的蓝色光束从机器前面射出来，笔直地照向平静的海面。

光束钻进海水里，一开始好像没什么不同。海面还是闪着光，偶尔有小鱼跳起来。

但几秒钟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被蓝光照到的那片海水下面，突然出现了一点点微光。那光开始很弱，像夏天晚上草丛里的萤火虫，星星点点，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快看！”江临汐猛地抓住小天的胳膊，声音因为太激动都在发抖。

小天也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

那些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它们不是呆着不动的，而是在海水里慢慢地飘啊飘，上上下下，像一场安静又超级漂亮的舞蹈。光是柔和的蓝白色，干净又神秘，好像把一小片星空搬到了海底。它们聚在一起又散开，像有生命一样，在仪器的蓝光引导下，美得让人说不出话。

“看……看到了……”江临汐小声说，眼睛有点红红的，抓着小天胳膊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我看到了……汐见水母……它们真的存在……”

她的声音有点哽咽，是找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的开心和激动。

小天也看傻眼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梦幻的景象。这比他在白鲸之眼里看的任何特效都美，比爸爸讲的任何故事都神奇。他张着嘴，半天才说出话：“好……好漂亮啊……它们真的在发光！像……像蓝色的星星掉进了海里！”

他转过头，看到江临汐脸上露出他从来没见过的、超级明亮开心的笑容，那双总是安安静静、有点距离感的蓝眼睛，现在满是高兴的光，比海里的光点还亮。

“谢谢你，小天！”江临汐看着小天，特别认真地说，“没有你的话，我可能看不到它们！”

要不是小天突然提出那个看起来没道理的“四八七”，她可能还会用原来的参数傻傻地试，也许永远也触发不了这种特殊频率的光和海水里某种东西产生的神奇反应，看不到这片藏起来的奇迹。她心里知道，这可能不是爸爸说的那种传说中的“汐见水母”本身，但绝对是超级少见和珍贵的自然现象，和她找的东西关系很大。

小天被谢得不好意思，嘿嘿傻笑：“没什么啦，我就是随便一说……不过它们真的好厉害！江临汐，你爸爸没骗人！”

激动过后，两人并排坐在灯塔窗边，看着远处海面上那片慢慢变淡、但还能隐约看到的美丽光晕。仪器已经关了，但奇迹的感觉还在心里转啊转。

“看到它们，”江临汐抱着膝盖，望着大海，声音轻快多了，“我就更有劲儿了。我一定要继续努力，将来要去迩洙礁海洋生物研究所学习，要真正研究明白这些神奇的生物。”

“嗯！你一定行！”小天用力点头，然后拍拍胸脯，“等我当上执法官，我就帮你保护这些漂亮的水母！不让坏蛋搞破坏！”

海风吹着两人的头发，带着咸咸的味道和傍晚的凉气。天边的云被夕阳染成了漂亮的橘红色，像打翻的颜料盘，照在海面上，闪闪发光，和刚才那片梦幻的蓝白光点混在一起，然后又慢慢被夜晚吃掉。

“它们还会再出来吗？”小天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海面，有点舍不得地问。

“不知道。”江临汐摇摇头，眼睛还看着那片海，“但既然今天能看到，说明它们真的在，而且……我们找到了看见它们的办法。”她的声音里有一种从来没过的坚定，“我会继续观察，记数据，调参数。总有一天，我会真正了解它们。”

“嗯！我也会帮你！”小天挺起胸，“虽然我看不懂那些弯弯曲曲的线，但是我可以帮你搬东西，帮你看机器，或者……嗯……在你累的时候给你讲笑话！”他使劲想自己能帮什么忙，最后觉得讲笑话这个本事比较靠谱。

江临汐被他逗笑了，嘴角露出浅浅的小窝：“好啊。不过你的笑话……有时候好冷。”

“诶？冷吗？我觉得超好笑啊！”小天不服气地撅起嘴，“上次那个关于会走路的琴的笑话，你不是也笑了吗？”

“那是因为你讲的时候表情太搞笑了。”江临汐实话实说，眼里带着笑。

“哼！那说明我表演天赋很高！”小天一点也不难过，反而得意起来。

两人说笑着，开始收拾仪器。江临汐小心地把机器关掉，盖上防尘布。小天则忙来忙去，主要是帮倒忙——差点被电线绊倒，或者想搬某个零件结果根本搬不动，累得脸红脖子粗，最后江临汐只好让他站在一边“指挥”就好了。

“好了，该回去了。”江临汐检查了一遍仪器，没问题后，对还在用眼神试图“移动”一个箱子的小天说。

“哦，好！”小天拍拍手，好像刚才完成了什么超级累的大工程。他抬头看看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空，只有天幕边和纳罗迪亚的光照着，城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我送你回去吧？天黑了，我未来执法官的身份可以保护你！”他学着电视里执法官的样子，努力做出很凶的表情，可惜配上他圆嘟嘟的脸和乱翘的头发，只显得特别好笑。

江临汐看他努力装大人的样子，忍住笑，点点头：“好啊，那就麻烦未来的东方执法官了。”

回去的路不像来时那么赶。两人并肩走在海边小路上，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晚上的海风比白天凉，带着湿湿的水汽。

“江临汐，”小天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忽然问，“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记得江临汐很少说家里的事，只知道她爸爸好像是个很厉害的研究员，告诉了她汐见水母的事。

江临汐的脚步慢了一点，安静了几秒钟才开口，声音在晚上听起来轻轻的：“我爸爸……他很高，很瘦，戴眼镜。他总是很忙，有很多书和笔记，但会抽时间带我来海边，教我认各种贝壳和潮水。他很温柔，说话声音不大，但讲到海里的生物时，眼睛会发光。”她的语气里有深深的想念，“这台机器，也是他笔记里提过的型号……他说，用这个，也许能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小天安静地听着，他能感觉到江临汐话里那份重重的思念。他想起自己的爸爸，虽然有时候很啰嗦，总打击他的“英雄梦”，但每天都会回家吃饭，会偷偷给他带好吃的零食，会在妈妈唠叨他时帮他打掩护。

“你爸爸一定超爱你。”小天小声说，语气是少有的认真。

“嗯。”江临汐轻轻应了一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所以……我想继续他没能做完的研究。我想知道，他看到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一定行的！”小天用力地说，像是在给她加油，也像对自己说，“你看，我们今天不是已经看到一点点了吗？那些蓝色的星星！超厉害的！”

他的乐观和肯定好像传染给了江临汐，她抬起头，看着远处城市亮闪闪的灯火，深吸一口气：“嗯。我会努力的。”

走到江临汐住的有点旧的公寓楼下，小天停下来，像模像样地左右看看，然后压低声音对江临汐说：“好了，安全送到！附近没发现可疑家伙！你可以上去啦！”

江临汐被他这样子弄得又想笑又有点感动，她点点头：“谢谢你，小天。今天……真的很开心。”

“嘿嘿，不客气！下次观察记得叫我！”小天挥挥手，看着江临汐走进公寓大门，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才转身蹦蹦跳跳地往家跑。

跑出一段路，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座黑乎乎的旧灯塔。虽然现在那里一片漆黑，但他好像还能看到那片在海里跳舞的蓝色星光，还有江临汐脸上比星光还亮的笑容。

“保护那样的笑容……好像也不错。”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那个想当执法官的梦想，好像又变得更具体、更暖和了一点。不只是为了像那天看到的实习哥哥一样帅气地冲上去，也是为了守住这些平常又宝贵的时刻，守住朋友眼里闪的光。

回到家，比平时晚了一点。林仙儿正站在门口等，看到他跑回来，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念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天都黑透了，多让人担心啊！”

“妈妈！我和江临汐看到了超厉害的东西！”小天兴奋地扑过去，手舞足蹈地开始讲海里的蓝色光点，还有那台神奇机器，当然，重点强调了自己提出关键建议的“聪明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