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日常的终结与腰带的开始

实习执法官的生活，开头可一点不像小天想象中那么……威风凛凛。

他本来以为每天是穿着帅到掉渣的制服，开着共用的执法浮空车，在霓虹灯闪瞎眼的大楼之间追着超级坏蛋，上演速度与激情。

结果呢？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虚拟训练场，对着空气练习怎么说话、怎么走路，还有……唉，怎么填那些永远填不完的电子表格！偶尔出去真巡逻，也净是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谁家的料理机器人半夜抽风开始唱跑调的歌啦，两个卖合成烤串的小贩为了抢地盘吵架啦，或者帮一只迷路的、只会“汪汪”叫的机械贵宾犬找家。

“唉……这就是维护正义吗？感觉更像是……居委会大叔。”小天像一滩泥一样瘫在巡逻艇的副驾驶座上，对着开车的搭档——一位名叫老陈的、经验丰富但嘴巴有点碎碎念的中年执法官——吐苦水。今天他们的任务是逛悠西京祠堂商业区，主要防止有人偷东西和维持大家好好排队。

老陈斜了他一眼，熟练地躲开天上飞来飞去的车子：“小子，知足吧。平平安安就是福。真要你天天碰上拿枪的疯子，你吓得尿裤子都有可能。”老陈是那种标准的“老油条”，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大梦想就是安安稳稳混到退休拿养老金。

“可是……这也太——无聊了。”小天看着窗外看腻了的街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巡逻路线固定，人来人往，一切都和他当普通小市民时没啥区别。他甚至有点想念在IR教育里上《犯罪心理学》的日子，起码那些案例故事还有点意思。

“无聊？那你自个儿找点乐子呗。”老陈努了努嘴，“比如，注意一下那边那个家伙。”

小天顺着看过去，只见在万井街一个稍微安静点的角落，一个穿着灰色风衣、戴着压得低低的鸭舌帽、背着个看起来死沉死沉的金属箱子的男人，正埋着头快步走，样子鬼鬼祟祟的。他时不时紧张地回头瞅，好像怕被什么人跟上。

“他怎么了？”小天来了一点精神。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不对劲。”老陈经验老到，“你看他走路，稳得很，像是练过的。但那个箱子……不像送快递的。过去问问，例行检查。”

“明白！”小天一下子坐直了，总算有点“执法官”的感觉了。他装模作样地整理了一下根本不存在的领带，跳下巡逻艇，朝那个男人走过去。

“前面那位先生，请停一下！海德拉执法局，例行检查！”小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厉害。

那男人听到声音，身体猛地一僵，不但没停，反而加快脚步，甚至小跑起来，一头扎进了旁边一条堆满破烂东西的小巷！

“喂！别跑！”小天一愣，立刻追了上去！心里暗喜：果然有问题！今天要立功了！

老陈在车上喊了一嗓子：“小心点！别追太深！随时报告位置！”

小巷又窄又暗，弥漫着一股垃圾和机油混在一起的怪味。男人好像对这里很熟，左拐右拐。小天仗着年轻和这段时间的体能训练，紧紧跟在后面。

“站住！你跑不掉啦！”小天一边追一边喊，心里还有点小激动。这可是他实习以来第一次追可疑分子！

眼看就要追上，前面巷子口突然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和男人的惨叫！

小天冲过去，看到的情景让他瞬间汗毛倒竖！

只见那个穿风衣的男人瘫在墙角，他背的金属箱子摔在旁边，盖子都弹开了，里面好像装着很复杂的机器。而站在男人面前的，是一个……怪物？！

那东西大概还有个人样，但全身都是灰白色的、像干泥巴一样粗糙的皮，手变成了巨大的、带着尖爪子的老虎爪子，脑袋干脆变成了一个吓人的老虎头，獠牙都露在外面，一双红得发亮的眼睛在暗处闪着凶光。

“怪……怪物？！”小天吓得差点喊出来，心跳得像打鼓。这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是辐射变异的？还是什么新式武器？

那虎头怪物低吼一声，抬起爪子，就要朝地上只剩半条命的男人抓下去！

就在这时，又出状况了！

从那个打开的金属箱子里，突然爆出刺眼的灰色光芒！一个模糊的影子从光里猛地窜出来，用超快的速度撞向虎头怪物！

砰！

虎头怪物被撞得晃了一下，后退了几步。

小天仔细一看，新出来的也是个怪物，但长得更像一头站起来的灰狼，同样有红眼睛和利爪，但个头好像比虎头怪物小一点。

狼形怪物挡在风衣男前面，对着虎头怪物发出威胁的低吼。

虎头怪物好像被惹毛了，咆哮着扑了上去！两个不是人的家伙立刻在这窄巷子里打了起来！爪子乱挥，砰砰的撞击声不停，墙上被抓出深道子，垃圾桶被轻易踢飞！

小天完全看傻了眼，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的场面比白鲸之眼最夸张的特效还吓人！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配枪——一把标准的“伯虏克MK9”手枪。虽然训练过，但他从来没想过真要朝……这种东西开枪！

“总……总部！这里是实习执法官东方天！西京祠堂区万井街后巷！发现……发现两个不明生物在打架！请求马上支援！重复，请求马上支援！”小天一边对着通讯器发抖地报告，一边举起了枪，但两个怪物扭打在一起，他根本不敢开火，怕打到那个……看起来像是在保护人的狼形怪物？

可是，狼形怪物明显打不过虎头怪物。几下过后，它身上就多了好几道深口子，流出黑乎乎的东西，动作也慢了。虎头怪物抓住一个空档，一记重爪狠狠拍在狼形怪物胸口！

“呜啊！”狼形怪物惨叫一声，被巨大的力量直接拍飞，重重地撞在小天旁边的墙上，然后滑到地上，身体开始闪啊闪，好像快维持不住形状了。

虎头怪物解决掉麻烦，红眼睛立刻盯上了瘫软的风衣男，还有……旁边那个拿着枪、脸吓得惨白的小执法官。

它先是一爪干掉风衣男，风衣男惨叫一声，然后身体化成了灰，虎形怪物发出一声低沉、充满杀气的吼叫，一步步向小天逼近。

恐惧一下子抓住了小天！他再也管不了瞄准，扣动扳机！

砰！砰！砰！

子弹打在虎头怪物的灰白皮上，居然只溅起几点火星，留下浅浅的白印子，根本打不动！

虎头怪物只是顿了顿，好像被子弹的冲击力稍微挡了一下，然后更生气地加速冲过来！速度快得吓人！

“完蛋了！”小天脑子里只剩这句话。眼看那大爪子就要挥到脸上，他下意识地闭眼抬手挡！

就在这要命的时候，那只被打倒的狼形怪物用尽最后力气，把一个从它身边滑落、看起来像腰带的红色东西，猛地踢到了小天脚边！同时，它用沙哑的声音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腰带……戴上……快……”

紧接着，虎头怪物的爪子已经拍到！小天只觉得一股没法抵抗的大力传来，整个人像被大卡车撞了，直接飞了起来，手里的枪也掉了！

“啊——！”小天在空中短暂地体验了一下飞的感觉，然后重重摔在几米外，正好跌在那个红色腰带旁边。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五脏六腑都在闹腾。

虎头怪物打飞小天，不再管这个暂时没威胁的小鬼，继续走向它的主要目标——狼形怪物。

小天趴在地上，剧痛和害怕让他几乎动不了。他眼睁睁看着虎头怪物靠近那个狼形怪物，绝望感涌上来。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手边那个红色腰带上。

那是个样子很特别的腰带，中间有个翻盖手机一样的东西，整体看起来很有科技感，但又有点……说不出的老式味道？刚才狼形怪物的话在耳边响。

“腰带……戴上……快……”

没时间犹豫了！想活命的本能和心里那股不想再看着别人死掉的念头，逼着小天用发抖的手，抓起了那个沉甸甸的腰带！

怎么戴？他胡乱地把腰带往自己腰上一按！咔哒一声，腰带自己缩紧，牢牢贴在他的腰上！

就在腰带扣上的瞬间，中间那个手机一样的东西屏幕突然亮了，发出机械的电子音：

【Standing By】（待机中）

同时，一股奇怪的、微弱的电流感传遍小天全身，好像有什么东西连上了。

虎头怪物已经举起了爪子，对准了他的脑袋。

“混蛋！”小天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吼一声，挣扎着半跪起来。他的手指在腰带中间那个装置上乱按，那上面有数字键和一些奇怪的符号。

“这……这玩意到底怎么用啊！”他着急地摸着，下意识地凭着某种直觉，把装置从腰带底座上拿下来，像翻盖手机一样打开，然后快速按下了【5】【5】【5】三个数字键！

【COMPLETE】（完成）】

装置发出确认音！紧接着，小天本能地把打开的装置塞回腰带底座！

【COMPLETE！】

更响亮的电子音响起！

下一刻，耀眼的红色光子血液一样的能量线条从腰带中心爆发出来，瞬间流遍小天全身！他感到一股从没有过的、滚烫又强大的力量冲进身体！

【变身！】

随着一声超有标志性的、好像从别的世界传来的音效，无数红色的光子框架凭空出现，像铠甲一样飞快地包住小天的身体！光芒闪动中，一套红银相间、线条超流畅、眼睛像复眼一样闪着红光的全身铠甲，已经穿好了！

假面骑士Faiz，在此登场！

“这……这是……”小天（或者说，Faiz）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穿着铠甲的双手，感受着身体里奔腾的力量，刚才的剧痛好像消失了。

虎头奥菲以诺也明显呆住了，它红眼睛盯着这个突然冒出来、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红色骑士，发出了警惕的低吼。

没时间发呆了！保护别人的念头和打架的本能推着Faiz动起来！他猛地踏步上前，速度比平时快多了，一记沉重的右直拳狠狠砸向虎头奥菲以诺的脸！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打中！虎头奥菲以诺被打得向后晃，发出一声痛叫！它肯定没想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力气这么大！

“有用！”Faiz心里一喜，信心爆棚。他乘胜追击，一套组合拳脚像暴风雨一样打过去！虽然动作还有点笨拙、毫无章法，完全是靠着铠甲增加的力量和速度在乱打，但每一下都带着吓人的破坏力，打得虎头奥菲以诺不停后退，只能勉强挡一下。

巷子里响着拳脚相撞的闷响和奥菲以诺的怒吼。墙被撞出裂缝，地被踩出小坑。

虎头奥菲以诺想用爪子反击，但Faiz的铠甲防御力惊人，爪子只能在铠甲表面留下浅浅的印子。它发现近战占不到便宜，突然张嘴，一道浑浊的灰色能量吐息喷向Faiz！

Faiz下意识地交叉手臂挡！能量吐息冲在铠甲上，发出滋滋声，巨大的推力让他滑出去一段，但没打破防御！

“还有这招？！”Faiz站稳身子，心里更震惊了。这腰带变的铠甲，也太强了吧！

不能让它继续搞破坏！Faiz目光扫过腰带，看到旁边挂着一个红色的、像相机镜头似的配件。他灵光一闪，一把抓下来，装在了左手手腕上！

【PHOTON BUSTER】（光子爆破枪）】

手腕上的装置发出音效，变形展开，变成了一个手炮样的武器！

虎头奥菲以诺一看，感到了巨大的威胁，又开始凝聚能量准备吐息！

“吃我一炮！”Faiz把全身的力量（或者说，是腰带给的力量)灌进手炮，瞄准目标，扣动了扳机！

一道粗壮的红色能量光束呼啸着飞出去，瞬间打散了奥菲以诺的吐息，并且狠狠轰在它的胸口！

“吼——！！！”虎头奥菲以诺发出凄惨的叫声，胸口被炸开一个大洞，灰白色的碎片乱飞！它摇晃着后退，身体开始不稳定，闪起灰白色的光。

【EXCEED CHARGE！】（能量填充！）

这时，腰带发出了准备必杀技的音效。小天（Faiz）感觉到腰带中心聚起了巨大的能量。他下意识地高高跳起，跳得远超人类能跳的高度，身体在空中转圈，右腿被浓浓的红色光子血液能量包住！

【CRIMSON SMASH！】（深红粉碎！）

一记带着恐怖能量的飞踢，像红色的流星，精准地踢中了虎头奥菲以诺的脑袋！

轰——！！！

剧烈的爆炸发生了！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等光散去，虎头奥菲以诺已经不见了，只在原地留下一小堆灰白色的、像沙子似的残留物。

Faiz稳稳落地，身上的红光慢慢收起来。他站在原地，微微喘气，看着那堆灰，心里充满了不真实感。我……把那个怪物干掉了？

解除变身的念头自然冒出来。红色的铠甲化成光子消失，又变回了那个红色腰带，扣在小天腰上。他又变回了那个穿着实习执法官制服、一脸惊魂未定的少年。

小巷恢复了安静，只有远处隐隐约约的警笛声在快速靠近。老陈和支援的人终于要到了。

小天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看了看腰间的Faiz腰带，又看了看不远处那一小堆灰，最后目光落在那个奄奄一息的狼形奥菲以诺身上。它已经变回了一个穿着破衣服、满身伤的中年男人的样子，但生命的气息正在飞快消失。

男人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小天，眼神复杂，有高兴，有解脱，也有一丝警告。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

“腰带……Faiz……是……对抗……奥菲以诺……唯一……希望……”

“奥菲……以诺……他们……躲在……好看的外表下面……特别是……纳罗迪亚……”

“小心……他们……在……找……王……”

话没说完，男人的头一歪，眼睛彻底暗了下去。接着，他的身体也开始分解，变成了和虎头怪物一样的灰白色沙子，随风飘走了。

小巷里，只剩下吓坏了的小天，以及他腰间那条沉甸甸的、好像藏着无数秘密和力量的……Faiz腰带。

警笛声越来越近，老陈着急的喊声传来：“小天！东方天！你没事吧？！”

小天猛地回过神，看着手里沉甸甸的腰带，又看了看马上要到的同事，一个想法闪过：这腰带和奥菲以诺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飞快地把腰带从腰上解下来，塞进自己宽大的制服外套里面，紧紧抱住。然后，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巷口喊：“陈叔！我在这儿！没事了！怪物……怪物被打跑啦！”

他的实习日子，从这一刻起，肯定不会再平平淡淡了。日常的轻松搞笑，好像正被突然冒出来的黑影飞快吃掉。而一条腰带，一个陌生的词“奥菲以诺”，还有一场藏在热闹城市底下的秘密战争，已经悄悄找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