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方转载】【同人文】《荒城|死无对证：以战止杀》——作者微博：@书生不醉不生书

雨后的残阳，格外灼眼。

暴雨蹂躏过的泥泞驿道上，响起了单调而乏味的马蹄声。

马背上，坐着一个戴斗笠的黑衣人。

夕阳下，只有他一个人，天地间仿佛已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在喝酒，他本不该喝酒的，只是一想到自己大限将至，便不再拘束。

——当你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时候，你便不会再计较任何事。

一个人喝酒，总是会放大内心的孤独，更何况还是在一条人迹罕至的道路上。

马蹄踏在水洼里，泥水四溅，斜阳下，一人一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

天涯谁人不断肠？

他本想去那生死桥下看一看的，看看是否能找到他，与她。

但一想到那个他当时抱着她从生死桥上跳下去时的那股决绝，他便缩回了刚抬起还未落下的脚。

他明白，那是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的举动。

即便他与她还活着，把仅剩下的十日生命执着在这上面，已然是毫无意义。

——有些事情，即便你无法放下，也要学会释然。

一想到这，孤独的将死之人，倒头喝下了酒壶里最后一口酒，随后将酒壶抛了出去。

黑伤魂抬了抬斗笠，露出了一双浑浊的血瞳，一双空虚而寂寞的眼睛。

就连夕阳都似因寂寞而变了颜色，变成了空虚而苍凉的灰白。

落日余晖映照在他的脸庞上，他看着驿道前方的残阳，就如同看到了自己不久后的将来。他骑着马，步伐并不快，但他没有停下来，纵使死亡就在前面等着他，他也绝不会停下来。

世事苍茫成云烟，天地孤影任我行。

这条驿道由东向西，从烨城通往大漠，途经西南方的沼泽海。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也不知何时，大地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影，那模糊的黑影就立在夕阳之中，仿佛是从夕阳里走出来一般。

黑伤魂的浑浊的眼神霎时间清晰过来，一丝丝冷风扑面而来。

是杀气！

每前行一步，凛冽的杀气就浓郁一分。

马儿在嘶鸣，躁动不安，艰难地前进着。

夕阳下，如同深渊的黑影已可看清，散发出来的杀气竟无形中形成了一个“域”，连空气都似烧焦一般而扭曲。

最后，马匹已无法前行。

此刻，两者之间仅有二十步之距。

黑伤魂静静地坐在马背，凝视着这个散发着暴戾杀气的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僧人，一个不像僧人的僧人。

他上身赤裸，露出如钢铁浇铸而成的肌肉，项上挂着以骷髅串成的念珠，令人望而生畏。

手持一杆月牙铲，身后绑着一柄阔口戒刀，刀刃比黑伤剑身更红，那是血痂凝出来的红，不知到底饮过多少人的血才能造就出这样煞气冲天的魔兵。

然而，这两件杀器都不及那双凶煞的血色眼睛。

与黑伤魂天生的赤色瞳孔不同，此人的血瞳乃是后天而成，多年的杀戮，死者的血气与怨念侵染了自身，久而久之，他整个人便散发出一层血雾笼罩着自身，眼睛亦是如此，名副其实的杀红了眼。

黑伤魂淡淡道：“久等了，暗禅。”

此人正是武林的噩梦，杀人无算的前组织冥使，暗禅，人称魔僧！

“看来黑伤对于我的出现并不感到意外……”他的声音粗犷而低沉，仿佛一头蛰伏的猛兽在低吼。

黑伤魂扫了一眼对方身上仍未干的血迹，那显然不是暗禅的：“阁下方才似乎经历了一场血战。”

暗禅道：“世间罪人，有如野草，除之不尽……”

“……”

黑伤魂不语，他此时面上古井无波，心中仍惊诧不已，同时又生出更大的疑惑——暗禅早在沐天邈在世时便已叛出组织，一直杳无音讯，这番突兀现身，实在过于古怪…但当下留给他慢慢解疑释惑的时间实在不多，他亦不愿在此多耗半分，况且"魔僧”暗禅的思想早已非世间常理可解。

如此一来，暗禅的出现，既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汝之罪业，虽不及紫冥，然，滔天如故，依照佛法，当行以千刃之刑而下刀山之狱。”暗禅徐徐说道，言语冷漠，审判着一个罪大恶极的时日无多之人，“吾深知黑伤并非束手就擒之辈，故携十八刑具之其二，为黑伤施刑。”

“不依教法之故暗于智解，堕于上慢。修行无志，终于独证盲悟之徒。”黑伤魂冷视暗禅，忽然加重了语气，“阁下身为一个堕入魔道、杀生成瘾的魔僧，何以为自己冠上行刑官之名，清算他人罪孽！？”

“不曾想……黑伤竟对佛法也颇有造诣。”暗禅淡淡道，随后狞笑一声，“然而，我既没有两颗脑袋，也不是两个愚钝的鬼差，黑伤这屡试不爽的离间计，已失去了作用……”

黑伤魂心底顿时泛起惊涛骇浪，对方竟连这些事都知晓！

“阁下是受人指使而来？”黑伤魂试探性地问道。

“你有罪，就得死……毕生罪业，今日，便是偿还之时！”

“……”黑伤魂哑然，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话已至此，唯一战尔！

万籁俱寂。

两人无言对视。

空气都似要被两人交接在一起的目光而焚烧似的噼啪作响！

他们巍然不动，仿佛雕像一般。

整片天地似乎都随之凝固，连一丝微风都不再有。

谁也没有贸然出手，都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一个绝佳的机会。

顶尖高手过招，胜负往往仅在一念之间。

昔年沐天邈与天下第一剑客铁君子于墨峰对决，数百回合过去，双方都没有占到哪怕一丝上风，最后铁君子却因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而被沐天邈斩于剑下，而这，便是契机之所在。

残阳已被大地吞没过半，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半柱香时间过去，两人眼神灼灼，甚至连眼皮都不曾动过分毫。

黑伤魂的杀气内敛，如同普通人一个，与杀气暴溢的暗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在暗禅的威压之下，黑伤魂如同怒海扁舟，渺小而羸弱。

忽然，黑伤魂胯下那匹马似是抵御不住暗禅的杀气冲击，发出了痛苦的悲鸣，打破了僵持。

就在此刻！

暗禅双手抡起一杆月牙铲，几乎瞬间便从二十步之外冲至黑伤魂身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铲劈下！

蛮横的冲击力当场便将黑伤魂与马匹劈开两半，土石崩飞，驿道被砸出了一个巨坑。

力拔山兮气盖世！

温热的血水洒了暗禅一身，使其显得更为可怖，仿若浴血修罗。

定睛一看，坑内却只有马匹的尸体，暗禅狞笑一声，抡转月牙铲置于后项。

一道击穿耳膜的金属声骤然响起，黑伤魂不知何时已走到暗禅身后，两柄杀器激撞在一起。

一击未中，黑伤魂借着暗禅格挡的力道后退数十步，身形诡异地扭曲仿若一道黑色的风。

暗禅几乎同时追击而来，纵使黑伤魂身影如风般捉摸不定，暗禅却仍是以月牙刃直掏其心窝之处，

黑伤魂险之又险地错开身形并以剑身抵住月牙枪杆，刮出了一串火花，照亮了双方的面庞。

同时黑伤魂一脚踢在暗禅健硕的小腿上，使其身形不稳，随后一剑递出，在对方身上划出一道血痕。

暗禅暴喝一声，翻转月牙铲横扫而至，黑伤魂以黑伤急促格挡，霸凌的力道自剑身传至双手，虎口欲裂，险些握不住剑柄！

黑伤魂身形一闪，再度借力退后数十步，初步交锋就此落下帷幕，两人再次陷入僵局。

蜻蜓点水般的短兵相接，双方平分秋色。

暗禅将月牙铲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弯月刃没入土地三分，狞笑道：“万钧罪业，是否拖累了你的身法。”

黑伤魂默然，对方的肌肉实在过于强横，方才以剑尖堪堪划出的那道血痕对其来说不过隔靴搔痒，形同虚设。

而拥有这般壮硕的躯体的同时，暗禅的身法却与通常以速度取胜的黑伤魂丝毫不落下风，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

黑伤魂蹙眉，暗禅毫无防备的随意站姿，看似漏洞百出，实则滴水不漏，对上这样的敌人，实在过于棘手。

但他不可能在这耗下去，对方耗得起，他不行！

既然找不到契机，那便创造一个；既然脚下没有路，那便踏出一条路！

倒提黑伤，腿部微弓，整个人如同一支箭般激射出去。

离暗禅仅余八步之际，黑伤魂身躯骤然停顿，随后斜劈出一道深红色剑气，紧接着整个人化成了数十道残影如同狂风暴雨般从四面八方向对靠拢。

肉眼难觅的残影布满四周，暗禅怒吼一声，劈散了剑气后轮转月牙铲摆动于身侧，兵器碰接的金属声不断响起。

月牙铲越转越快，最后在暗禅的脚底下竟形成了一道旋风，直插天穹！

在昏沉的大地之上，宛若一条与天比高的黄龙！

重逾千钧的月牙铲在暗禅的挥舞之下，如臂使指，精准地格挡住了黑伤魂密集的攻击，堪称万法不侵！

黑伤魂眉头紧皱，暗禅的防御密不透风，一时间难以破招。且他此刻已无法停下来，因为对于暗禅来说，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也一样的难以破解，一旦停下，暗禅必然会趁机将其剖开。

黄沙漫天，遮盖住了处在中心点的两人，唯有接连不断的火光隐约可见，那是兵器激撞所产生的火花。

突然！黑伤魂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他注意到了暗禅身上一个极难觅见的漏洞，那是他短时间内难以察觉到的死角！

机不可失！倘若暗禅及时发现，必然会功亏一篑！

只见黑伤魂身形忽然诡异地化成了一缕青烟，最后竟似是与黑伤融为一体，剑锋所指，无坚不摧！

他化作了一条线，一条可割裂白昼与黑夜的线！

杀气暴涨！

日轮忽然间便沉下了地平线，因为它已无法直视这普天之下最快的一招！

与此同时，夜幕骤然降临，黑暗瞬间吞没了这片天地，死寂一般的漆黑！

一道血线在霎那间照耀，照亮了漫天飞沙，照亮了暗禅那可怖的脸，更照亮了黑伤本身。

他们的动作都诡异地定格在了此刻，就连飞沙走石都纹丝不动。

这是由于黑伤魂这一招，已达到了速度的极致，而产生了刹那的永恒！

喀嚓！

一件兵器的断裂声打碎了永恒，随之而来的还有漫天黄沙坠落之声，以及血液滴在土地上的声音。

只见月牙铲从正中间断为两截砸落在地，通体血红的黑伤剑刃淌下数滴鲜血，暗禅双手合十，死死地抵住已没入胸膛半寸的黑伤。

黑伤魂眉头紧皱，暗叹一声惋惜，若非在最后关头暗禅以月牙铲挡下，那么此时断为两截的可就不是他的武器了。

可惜，实在是可惜，正是由于击中月牙铲那一瞬间的停滞，导致暗禅有了可乘之机，在黑伤剖开其心脏之先而被双掌钳死。

“不过如此！”暗禅嗤笑一声，他左手紧扣剑锋，而右手迅速握住了背后的戒刀。

黑伤魂顿感不妙，而此时却无法从暗禅手中抽回武器，仅一手尔，竟已将黑伤扣死！

漆黑的夜里，一道破空声陡然而起，黑伤魂被迫放开黑伤侧过身避开这一刀，随后他返身一脚踏住砸入地面的刀背，蕴藏暗劲的双手如蛇般缠上刀柄。

就连暗禅也无法得知自己是怎样脱手的。

锵！

黑伤魂手持阔口戒刀，劈砍在暗禅手中握住的黑伤之上。

双方互换兵器交接在一起，火花四溅，刹那间照亮了黑夜！

黑伤魂强提一股杀气，灌输进戒刀之内骤然释放开一道强劲的罡风，暗禅整个人都被这力量击飞了出去。

暗禅借力向后翻了几个跟斗，稳住了身形。

黑伤魂提着戒刀，这刀背生有数根如猛兽獠牙般的倒齿，刀刃猩红，散发着慑人心神的戾念，刀身极其阔长，最重要的是，这柄杀器不知是用何种材质铸成，纵是黑伤魂，也感觉到非常的沉。

而习惯了使用重器的暗禅，一时间也同样难以适应相对来说“轻如鸿毛”的黑伤。

凉月如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天边，散发着凄冷的幽光。

四目相对，而后心照不宣地将手中的兵器抛向对方。

两人纵身一跃，在接住自己的武器的刹那，便借着惯性使出一记杀招。

错身，落地，双方易位，背对而立。

冷月之下，人如雕像，影如游蛇。

月钩慢慢变钝，寂静的地面上，忽然多了一滩墨汁。

是血！

黑伤魂的血！

血本是红色的，而他的血却呈乌黑色；黑伤是血色的，而它却名为黑伤。

“强弩之末……”暗禅叹了口气，似是扫兴，又似是怜悯。

但魔僧暗禅又岂是那佛陀渡世，有怜悯之心？！

他缓缓转身，可怖的面容上，满目凶光，在昏淡的月光之下，犹如一条盯着猎物蓄势待发的恶蛟。

这一刻，暗禅的体内忽然间爆发出无尽的杀气，顷刻之间便充斥了整个大地！血雾缭绕，就连天边的云雾都已染得血红！

毫不压抑的杀气四处肆虐，大地在颤动，暴怒的暗禅已趋于失控的边缘！

“使出你最强的绝学，然后带着尊严死在我的刀下，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他暴喝一声，如虎啸山林，震彻云霄，紧接着一跺脚，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原地留下了一个炸裂的土坑。

眨眼间，暗禅已俯冲至黑伤魂身前，电光石火之间以力劈华山之势连斩数刀，刀光剑影之下，溅落无数火花，强如黑伤魂此刻竟只能被动招架而一时难以反击！

随着一次次势大力沉的撞击，黑伤魂握剑的双手早已虎口爆裂，剑柄沾满了乌黑的血水。

随着一道刺穿耳膜的交击声响起，黑伤魂瞳孔猛然间收缩几分——

以特殊材质铸成的黑伤，竟被暗禅劈出了一道缺口！

同样注意到这一点的暗禅露出了狰狞的冷笑。

借着这一微不可见的间隙，黑伤魂反手一剑以四两拨千斤之巧劲将暗禅挑飞出十步之外。

暗禅正欲再度上前，却发觉前方的身影忽然间产生了某种变化。

气势如虹！一改先前的内敛，如同一柄天剑，在霎那间尽然出鞘！

转眼间，那个身影就被自身爆发出来的一股庞大的杀气笼罩，并且在持续增强中。

温度骤降，彻入骨髓的寒意遍布全身。

“终于要来了么……”暗禅狞笑道，决定站在原地观望，其战意之高，自负之强，可见一斑。

周遭的空气化成了一道道的气流，卷向黑伤魂，形成了血色气旋，贯彻云穹。

杀气不断膨化，甚至连暗禅都被笼罩其中，寒意更甚，大地之上的水洼迅速凝结成冰，若有凡夫俗子在此，恐怕会当场冻成一具人形冰雕！

方圆百丈，血光冲天，就连月光都化成了血雾！

倒挂的弦月，被染得猩红，如同一只盛满鲜血的碗，将无穷无尽的血水倾洒在这片天地之间！

一声低吼，在杀气漩涡之中层层递出，在那血涡深处，仿佛有一头在地狱走出来收割灵魂的恶魔，散发着饥渴的气机。

一尊血雾缭绕的魔影，持剑而立，挣脱了束缚的白发无风乱舞，一对血瞳紧紧锁定着暗禅。

暗禅的眼中透着狂热与兴奋，嘴角泛起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而后举刀振臂仰天长啸。

一团猩红气浪自暗禅为中心点猛然向四周扩散，天地都为之一震！这狂暴的杀气波动，竟丝毫不亚于此际的黑伤魂！

大战再度爆发！

黑伤魂抬手劈出三道暗红色的剑气，分别从不同的角度袭向暗禅。

看似简陋的三道剑气，却是完全锁死了暗禅的身位，进退皆难。

殊不知久负魔僧盛名的暗禅持刀长驱直入，三道凛冽的剑气遇上暗禅竟是如卵击石，连暗禅的身体都未碰到，就已经与杀气撑起的层层血幕抵消。

疾驰而来的暗禅，手中戒刀灌满了戾烈的杀气，猩红如血，并爆发出十数丈长、几欲实质化的冲天刀芒！

人未近，刀已至！

血红的刀芒劈开无尽的杀气，直取黑伤魂颈项而来！

黑伤魂眼神陡然一冷，却只见他手腕一抖，数十道如闪电般的剑影在一瞬间便将刀芒击碎。

暗禅的身影在刀芒支离破碎的那一刻就已举刀杀至，猩红的戒刀斜着劈了下来，疾如雷电，力道霸绝，空间都快要承受不住重压而崩塌！

仓促之下，黑伤魂双手握剑，催动无尽杀气同样斜斩出去！

铮！

一声兵器相击的声音响彻云霄，紧接而至的是一团滔天气浪自两人之间呈一个圆向四周迅速扩散，整片天地都为之一震，天边的血月都似要被抖了下来！

烟尘滚滚，气浪刮起无尽飞沙走石扩散而去，远远望去，如同沙尘暴一般！

两人所站之处竟已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巨坑！

尘埃未定，黑伤魂拖动剑身划出一串夺目的火光，身形诡异地变得飘忽不定，一双眼睛渐渐被血色充斥而寻不见瞳孔，他发出了一道嘶吼，如恶魔在低语。

暗禅只觉对方的杀气竟再度提升，黑伤魂整个人像是被血色的火焰燃烧了一般，他退刀再次劈出。

叮！

只见刹那之间，刀尖已被削断！

但暗禅已无暇顾及，因为黑伤魂的剑已洞穿了他的左肩头！

霸绝无匹的极致剑法！

暗禅举刀还击，不消片刻，身上已多了七八道或深或浅的剑伤。

此刻的黑伤魂已完全进入了狂暴的状态，他已失去了自我控制，此时已不是人在御剑，而是剑在御人！

在这样的境况之下，暗禅竟不惧反笑，疯狂劈砍，同样在黑伤魂的身上留下了数道伤口。

黑伤魂的攻击愈发猛烈，双方的兵刃都已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缺口。

月夜昏暗，黄沙满天，杀气弥漫，刀光剑影。

阔口戒刀翻卷的刀刃自黑伤魂的腰部扯起一串血肉，乌血喷涌！

黑伤魂身形随之一陡，险些站立不稳。

暗禅趁机再度递出一刀，凌厉的杀气刮穿了黑伤魂刀削般的脸庞，黑伤魂身形却是诡异地稳住，双手持剑，大量杀气灌涌，剑气如虹，突破天际！

摧枯拉朽的杀气激荡开来，两柄杀器击撞想一起，末端位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双方的兵刃都有一半化成了汽态，黑伤魂攻势不减，直接将暗禅的左臂齐肩斩落！

而暗禅则将半截宽大的断刀没入黑伤魂的胸膛将近半寸，眼看就要将这副残躯捅个通透！

突然，乌光乍现！

一杆漆黑如墨的镰刀不知从何处杀至，瞬间便将暗禅连人带刀击飞出去数十丈远。

黑伤魂只觉颈背一阵剧烈的重击，随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